元望琛不明白李诏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本倒也无暇去深思,只是恰巧前日撞见了被人正嚼碎在嘴里唾弃后,感叹的那一句:厌恶。
却像是正中红心一般地钉入他的脑仁。
因而少年才绷不住面色地想,她对他好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假惺惺的猫哭耗子,如今的谎言被沈绮拆穿,她便坐不住了。
她有什么目的,有什么缘由来接近他呢?
是因他太子伴读的位置已经板上钉钉了么?倘若她为太子妃,与他亦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
少年不禁在想,女子是否皆如狡兔,看似温顺、可人且善良,实则一个个私下里都自私、利己且冷漠。
还是说只有她一人是这样?是李府中人惯用的伎俩?使得他们府上的家丁如今也是说着蜜糖一般的话儿替他下套:
“太尉府的少爷也来帮忙搭把手吗?”
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他如何能拒绝,如何能不帮?
元望琛只能下了马,李诏自觉避让开来,站在一旁不出声,留出让人发力的位置。
马夫、驿站的伙计、以及太尉府的公子元望琛,几人一起向前推着马车:“一、二、三!”马夫喊着号子,众人齐力,一下便将陷卡在细沟里的轮子推动了起来。
李诏一一答谢,还从袖口里摸出了碎银,令马夫交给人家。
“今朝还可以再去喝一壶夜老酒了呀。”几人兴冲冲地谢过,便直冲街对面的脂粉勾栏。
李诏回过头去的时候,发现扶摇楼外的那个人已经不见了。
马夫不知李诏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叫来的兄弟这耐不住的劲头,令人蒙羞发愁:“姑娘,他们都是老粗,莫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