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周氏素来起得早,每日定要念完一千句佛号后才去进晨食。
在这府上,分明个个都是自己至亲的人儿,李诏却对谁都不怎么亲近。
李诏进后堂的时候,她的这位祖母已经坐在座上,面前放了一碗方舀的粥。
“祖母早。”
李诏别过头去打了一个呵欠,拉开了凳子坐在她身侧,拿起了筷子。
“今早阿莲做了小笼包子,是荠菜鲜肉馅的,还有葱油拌面和鸡蛋糕,诏诏你多吃点。”
“每个都想尝点,我要吃不下啦。”李诏客客气气地端起碗喝了一小口粥汤,说些老人家喜欢听的话儿。
“过几日给询儿新请的先生就要来府上了,这桌上就也热闹些。”老夫人周氏自己却不沾荤腥,“小孩儿还是要教要养,一日之计在于晨,睡到日上三竿可不好。”
李询今年不过七岁,正是玩闹的年纪与心性,再过两年也该去学堂了,因李谢才两岁,李诏的那位继母章旋月放心不下,也分不出身来照看两位,便先叫了私塾来替李询授业打一打基础。眼下李罄文的二夫人好几日未一起来用这早膳了,祖母嫌其懒散。李诏心想幸好她今日起了来,不然又会被祖母指摘。
“询儿谢儿都还小呢。”李诏替他们说话道。
“不小了,你既是长姊,要做好榜样,特别是询儿,你要与他多说说,切不可自己也胡闹耽误。”老夫人周氏看了她一眼,“昨天夜里什么时候回来的?”
到正题了!
李诏心头一跳,却不打草稿,朝着老夫人笑道:“差不多戌时吧,您早睡熟了。”又添了点菜。
周氏仔细看了看她的面色,不露声色地笑了笑道:“诏诏不是个令人多担心的孩子,不比你父亲。”
她心底一沉,想祖母不出府门,却好似洞悉一切,怕是已经知道她说了谎。可既然没在眼前拆穿,那李诏便还是摆出一派什么皆不知的模样。
“母亲,诏诏。”李罄文换上了官服,路过后堂,准备上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