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三刻。
外头的雨终于小一些了,屋檐上的雨珠却依旧连成串。
李诏告辞了替她诊治的医官,等着车夫驭马而来。
马车却迟迟未来。
“姑娘坐一会吧。”婧娴望向站起来来回走动的李诏劝道。
“坐太久了。”坐不住的李诏没有回头,显然是有些心急了,怕太晚了乃至于宵禁,自己撑着伞,出了医馆门四处张望。
只见不远处两架马车似是磕擦相撞一般停着未动,一辆好似是自己府上的。
还未有时间感慨,则发觉从另一辆纹饰颇有些熟稔的马车上下来了一个身影。
心尖一颤,那是她一眼便可认出的,再熟悉不过的那个少年。
“姑娘怎么了?”
婧娴又撑了一把伞,跟了上来道。
李诏脚步停滞,不太迈得动步子,有些发愣地看向对她熟视无睹的那个凄清少年。
从未想过在此时此刻,看到他如此狼狈的光景。
李府的车夫方从地上爬了起来,半边身子淌了泥水,与另一边的车夫吵了两句。
元望琛并没有同往常一般恶言训斥什么,只是不耐烦地打断了那二人,好似问了几句,着急地从马车上拆了一匹马的马索,披上了挡雨的外袍,蹬上了马镫。
李诏不明所以,却想着得平息了这个纷争,走得近了一些,看向元望琛,提高了嗓子问了句:“等下马夫把车扶好吧,你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