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几月前的禁军出兵,还需她父亲行令。
也就没几年功夫的事儿,朝堂上的人是来来回回换了又换,李罄文是这个位子的还没坐热乎,又被擢升到他处。譬如当下,权同参知政事兼太子宾客,进封伯。
旁人说这叫做平步青云。
李诏想,博士在课上讲“均输”,她大可以将李罄文的升官速度与回府里陪伴家中人的时长成反比这一事作例,通俗易懂。
雨声令她思绪游离,而一旁坐在椅子上的婧娴已经打起了瞌睡。
李诏索性坐了起来,把身上的薄被子分了睡着的婧娴一半,自己穿上鞋子,走到了窗户边凭栏而看。
雨夜之中她看不清禁军具体是从哪个方向过来,只想着如何在打更之前回到府上。
在“避开禁军,赶上宵禁,躲过这场大雨”,这三样事儿之间,好似不得不有个取舍。
空气涌动,散落的发丝有些沾湿了,秋雨扫落在面上,李诏觉得沁凉。
还未思琢完,面前的窗子便“啪”地被人无情地关上。
木框险些扫到她脸上。
她蹙眉,还未回过神来,发怔般地抬眼看向关窗的人,眼前是个穿着太医署官服的陌生官吏。
那人正眉目清冷地看着她,面露不满地道:“四面贯风,屋里还有得风寒的人。”
喏,被训斥了。
李诏好似还没怎么被外人这般说教过,胸闷得很。她盯着面前的这人,眸光没有动摇。
想她已殁的祖父是原先的宰相,祖母是一品诰命夫人,父亲身兼参知政事,姑母是堂堂平南王妃,外祖是中书舍人,姨母高居后宫之首的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