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致拙也一并去了,又是跪又是拜,还要跟着礼乐跳舞,这一整天下来,他的朝服都被汗浸湿了。
向晚时分,章致拙骑着毛驴回了家。姜幼筠已吩咐厨娘备下了蜜梨枇杷水,特意在冰里湃过,清清凉凉。
章致拙一口气喝完了一大碗,才觉得暑气消退,浑身都舒适了。
又接过小厮递上的半个西瓜,乐滋滋地拿了瓢羹,一口一口挖着吃。
姜幼筠坐在拿着团扇扇着风,说道:“少吃些,西瓜性寒,对肠胃不好。”
章致拙如同一只猹,捧着瓜吃了一会儿,便把清红的瓤肉给吃完了。
“无事,我才吃了半个,才碗大,都没啥滋味。”章致拙拿了帕子,随意擦了擦嘴边的汁水。
如今他也就这会儿能歇歇,翰林院的事儿要交接,又谋划了工部的都水清吏司郎中,还得再接触接触。
还有顾彦汝的事儿,一只靴子悬在空中未落下,总是叫人心里担着事儿。
果不其然,没过几日,便有御史状告顾家,列出的罪名洋洋洒洒,在朝上读了半刻钟。
狂悖罪四:不许同城巡抚放炮,子弟勒取荣郡王子侄之女为妾,以侍卫前引后随,执鞭坠蹬,要结□□,怀欺惑众;专擅罪二:擅用私票行盐,捕获私盐,擅自销案;忌刻罪二:凌虐现任职官,纵任私人夺缺,计陷原任巡抚;以及贪黩之罪十,侵蚀之罪九。
官家震怒,立刻便要下旨将顾家抄家斩首。内阁学士郑缙好说歹说才把官家劝下,只让刑部去拿人,下了狱后再行审判。
顾家墙倒众人推,以往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大臣们互相使了个眼色,便都沉默不语。
等章致拙得到消息,顾家等人已被下了大牢了,顾彦汝也一样在其中。
外头的才子读书人听闻这一消息,瞬间哗然。一个个群情激愤,只喊着顾大公子不可能参与顾家事,还请官家详查。
章致拙则带了些必要物什,去了牢里看望他。为了让他少受些罪,章致拙还塞了一锭十辆银子给看守他的狱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