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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天不遂人愿,就当章致拙还剩一月便要调出翰林院时,官家星驾了。

朝野震动,五城兵马指挥司和京卫指挥司使当晚便封锁了京城,内阁六位大学士火急火燎入了禁中。

章致拙早上起来便觉着气氛不对劲,姜府小厮好早已在门口候着,给他传姜康璞的口信:今日有变,暂且请假在家,莫要去翰林院,他已同其他六部尚书一同在禁中了,若无大事,明日便可了结,不必太过慌张。

章致拙皱了皱眉,心下有些担忧,就在昨日还风平浪静,既未传出立太子的旨意,也未有官家病危的消息。

在家安安分分苦等了一日,姜康璞才来了章家。

章致拙给他师傅倒了杯茶水,又打了扇子扇风。

姜康璞随意地拿袖子抹了抹额头的汗,事情紧急,他还未回家换下朝服。

“官家驾崩,三皇子即位了。”姜康璞简洁明确地说了消息,轻啜了一口茶水。

章致拙叹了口气,说道:“该来的总会来。师傅,不知目前情势如何?”

“官家一直在驾崩前都未立太子,直到最后一刻,六位内阁大学士都进了禁中,官家才松口,立三皇子为太子。如今京城形式还算平稳,毕竟也没别的皇子想来争夺那位子。”姜康璞说道。

章致拙也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沉吟片刻道:“如此说来,也算平稳过了一个坎儿。”

姜康璞叹了口气,他在朝里几十年的时光,一直在官家手下卖命,不说君臣相得,那也是君礼臣忠,颇为融洽。

如今一朝改天换地,新皇上位,势必得换上一茬亲信,他这当了许久的礼部尚书,看来也该动一动了。

章致拙第二日回翰林院,仍然感觉到了不一般的氛围。同僚们都谨慎沉默了许多,闷着头做事,不多说闲话。

如此过了几日,新皇祭告先殿,颁仪诏于天下,报讣音于宗室亲王,命丧礼仪注,继续严守封锁京城。

又矫情地三劝三辞后,新皇终于办了登基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