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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幼筠有些困乏,大早起床,人还有些不清省,眯着眼打着哈欠。

章致拙拿了个绣着喜上枝头的半旧靠枕,小心地垫在姜幼筠颈侧,免得不小心撞到板壁了。

姜幼筠微阖的双眼睁开,拿下章致拙手中的靠枕,把头倚靠在他的肩上。

章致拙调整了下姿势,以免碰到她头上花了一个时辰才拾掇好的发髻,若是发型乱了,他怕姜幼筠回头杀了他。

“这回委屈你了,等年后咱们好好去灯会玩玩。”章致拙软着腔调,小声哄着。

姜幼筠在公婆面前的深明大义完全消失不见,不高兴地斜乜了他一眼,娇娇地哼了一声,道:“你知道就好。”

章致拙笑咧了嘴,把玩着姜幼筠涂了胭脂的指尖,爱惜地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姜幼筠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若不是我今日出门化了全脸的妆,不方便,可要你好好赔罪。”

章致拙嘿嘿一笑,也不多话,只搂着姜幼筠继续看路边的景色。

走了一个多时辰,章家人才到了牛膝村。

章则河抽着旱烟,坐在青石台阶上等待。他瞧着已老了很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劳苦人民脸上满是刀削斧凿的皱纹,黝黑的脸庞却全是幸福的笑意。

年迈的母亲还健在,儿孙又有出息,近几年还风调雨顺,地里收成很好,这对一生都埋在土地里扒饭吃的老实农民来说已是十分幸运了。

祖母高氏年纪很大了,牙齿都快掉光,时不时地还犯迷糊,认不出人。

章则淮和自己大哥见面分外亲切,搭着肩便往一边说话去了。

沈氏坐了许久的马车,身子有些不适,大嫂钱氏便给她打了红糖鸡蛋,好缓缓神。

安哥儿见拙哥儿来了,也颇为高兴,自他考上秀才之后便不再章家住了,平日里只写信联系。好久没见哥哥,安哥儿笑闹着搂了搂章致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