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客气扬鞭甩他半张脸血印,斥他企图令所谓“妻妹”染指他人夫婿:“给老娘滚。”
谁知段权灏不怒反笑,抹去脸侧血迹:“大将军与驸马鹣鲽情深,倒令我略感意外。难怪如今对着在下这张脸,也能下得去狠手。”
伤处渗出血珠缓慢滑落,于颌骨滴入废墟灰尘中。
段权灏拍拍另一侧完好无损的面颊,故作遗憾:“若穆朽知道是你亲自在这张脸上留下疤痕,想必在天难安。”
重睦握着马鞭的手下意识失力,难免有些恍惚。
良久,忽觉荒唐:“风遁将军乃本将挚友,你根本不配提起他名姓。”
她也是自那之后才知道,他一直清楚穆朽身世的来龙去脉。
轻嗤一声,重睦将马鞭收回:“段将军这些年,实则是在跟自己过不去。不能去恨同胞,只能恨封大将军。可封大将军偏偏又是免你兄弟命断赫轮城,养育风遁将军十七载,待他更甚亲子之人。”
段权灏恶劣笑意顿时僵在脸上,连带周身气势都减弱几分。
“段将军有所不知,”重睦并未在意他身间变化,不过想到穆朽点滴往事便脱口而出:“风遁将军待渊梯俘虏,素来温和。如今平城内大多渊梯移民,多数都在他那时为避战乱入关。”
即使不知那是母族,他也依旧善意相待。
除却段权灏外,这世上还有一人比他更在意穆朽对待渊梯人的态度。
那人耗费数年寒暑春秋,悉心教导,为的便是要让穆朽这一生无论对大周,对养父,尤其,是对渊梯,全都无愧于心。
“即使早亡,也比起段将军般病态苟活于世者,畅快得多。”
她有意嘲讽,怎料他竟无有动怒,反更怅惘:“善待俘虏一事,当真如此?”
“当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