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顾衍下马后便立刻去往副将营探望了贺兰茹真,复又转道军狱,闻言只颔首答道:“未伤及命脉,可惜动了胎气得好生静养。接下来数月直到分娩,营中再见不到贺兰夫人与程将军送饭而已。”
罗教头悬在嗓子眼的心瞬间落回原处:“那就好,那就好。天爷保佑,天爷保佑啊。”
说着还不忘顺顺心口,长叹一声:“两名细作已被关至酷刑处,大将军打算如何处置,还请示下。”
“伤及副将家眷,罪无可恕。”行至狱门站定,重睦推开门锁,渐渐逼近:“明日午时,鸩毒赐死。”
“可大将军,渊梯那边——”
重睦扯扯唇角,自将狱门落锁,把罗教头隔在铁门之外。
原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利用宇文晏迟跟段权灏他们谈些条件。谁知竟是位假公主,以段权灏之性,恐怕宇文晏迟早已成了弃子。
若如此,自当以安抚营中弟兄为重。
“放我出去!狗东西,胆敢囚禁渊梯公主!当真不知我姐夫厉害,我告诉你们。”
感受到廊间光 亮,宇文晏迟大喊大叫地开始发疯,在看清重睦后戛然而止。
因为身在营中,重睦从不着女装。但她今日进城时难得前去成衣铺,看中铺内几套当季主打衣裙购入囊中,还兴致极高地换上一身浅海昌蓝海棠襦裙,又前去冯娘首饰铺盘了简单发髻。
她本是绝色,衣裙首饰甚至要靠她添彩,此刻立于狱中,竟如明珠生辉,直叫宇文晏迟与阿迪两名女子都被震慑半晌。
许久沉寂,终于听见宇文晏迟轻哼两声:“半老徐娘,搔首弄姿。”
重睦也不恼,反而面带微笑:“还剩什么想骂,趁还有命,多骂几句。”
瞧着栅栏内骂骂咧咧的主仆二人脸色刹那惨白,重睦笑意更深:“你也不必拿你姐夫威胁本将,想来他应比本将对‘叛族’之人,更为痛恨厌恶。”
无人知道那日在巴图尔遗迹,她曾见过段权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