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还担心顾衍是否真因着头部受到撞击而落下病根,每日都想等到外祖情绪恢复些后立刻单骑走千里去救他离开天犁城。
毕竟渊梯医术比起大周差得实在远,她无论如何要把人带回身边诊治才好。
直到听见他当着 段权灏面死死抱住宇文音遥,这才放下心来。
论起恶心人的本事,顾衍从未令她失望。
纪棣闻言甚至还有些忧虑:“末将瞧着驸马看上去真有些神志错乱,不像装的。”
“若叫人轻易看出来,如何瞒得过段权灏。”
四月的安陆已隐隐泛起初夏暑热,重睦仅着一件轻薄褙子搭在里衣之外,纪棣总觉她起身后立刻便能卷起裤脚下溏挖藕。
因此又好意提醒道:“营中事务繁多,既已将封将军入土为安,封老将军现下也终于停了药,大将军还是早些准备回营得好。”
免得在乡下挖藕挖久了心生倦怠。
后面这话他自不敢说出口,只满怀期待看着重睦。
“不急,此次抚北营折损三千兵力,父皇正乐得看笑话。”
她若不顺其自然表现出悲痛不能自抑而又荒废军务的模样,恐怕接下来针对抚北营的种种打击还会更多。
“况且驸马伏于天犁城中尚不曾传递消息,便再多等几日。”
半信半疑间,纪棣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她道:“那大将军大概何时归营,末将也好回去告知程兄与大伙儿一声。”
重睦侧身推开窗户,抱臂思索半晌,定下时间:“再等七日,抚北营应能收到驸马密报。”
纪棣颔首,面上表情总算不似先前凝重:“封氏家墓何在,既已至安陆,合该前去拜祭才是。”
“随本将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