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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眼下重睦虽立于炭火旁,却并无任何暖意。

垂于身侧的双手不自觉捏住宫装绫罗,面上反而显出淡淡微笑:“父皇所言甚是,但此事儿臣无权一力做主。因此敢问父皇,有何高见。”

镇元帝自不会立刻妄言,只抬了抬手,示意重睦行至身侧。

直到这时她才看清,他并非临摹字帖,目之所及一副水墨江山图,从塞外至江南泼墨恢弘,落定处处笔力及深。

“大好河山,属于天下大周子民,绝非一家之物。”

重睦心知他话中有话,索性不语,静待下文:“将来无论谁坐上这位置,你所守护的,也始终不过大周江山而已。”

只听得镇元帝停顿半秒,很快又状若家常漫谈般与她笑道:“即使你与东莱王一母所生,也不必事事都想着为他铺路。。”

“父皇恕罪,”重睦“砰”地一声跪在殿内石砖之上,迅速否认:“儿臣从未有此僭越企图,望父皇明察。”

“跪什么。”镇元帝伸手将她扶起,须发间不掩笑意:“你是朕亲女,朕自然信你。”

他的目光越过重睦看向她来时的方向,终是将心中安排告知与她:“你方才也见到淑妃与重晖于殿外长跪请罪,依朕之见,确是那些逆臣于重晖身边引导无方,导致他十分冒进。”

重睦心底一沉,甚至不必镇元帝继续铺垫,立刻主动提出:“那便依父皇所言。儿臣身为重晖皇姐,带他入抚北营历练两年磨磨性子,原也是在所不辞。”

……

“公主,纪将军到了。”

据上一次入宫已半月有余,重睦端着“监禁”由头除却前去栖霞宫外避不见客,成日憋在府中反而乐得自在。

可惜瞧着二月间积雪逐渐消融,宫中忽地传来圣旨免了她剩余一月半惩处,同时送出的还有重昭一张请帖,说是她家姨母回京不久须得办些宴席与各家女眷走动,烦请重睦一定列席。

重睦不好推辞长辈之约,只得应邀,谁知当天夜里便发了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