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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时并不知六部众人皆已在兵部尚书率领之下写好了请求皇十子重晖入抚北营的奏章,明日早朝便会送呈镇元帝案前。

更不曾料到镇元帝因此勃然大怒,当场甩袖离殿,又是整整数日没再上朝。

待重睦与程况于巷口分道扬镳各自归家后,才听闻六部尚书因为结党营私罢免充军了三位,牵连出贪污受贿者两位,唯郑淑妃之弟,兵部尚书郑徒宇因妄议东宫罪名,判年后处斩。

“说来也怪,”接过重睦手中包裹与甲胄,慈衿不免好奇低语:“如今就连市井小民都心知圣上仅有两子,东宫储位必定从中诞生,真不明白那位郑尚书怎会这般沉不住气。”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风尘仆仆半月,重睦现下只想沐浴更衣,三下五除二褪去全部衣物跨入木桶之中,长舒一声:“郑家是怕本宫结束两月监禁后卷土重来,打算趁机挫骨扬灰。”

慈衿难掩震惊之色:“淑妃娘娘也不怕步子迈太大扯着筋。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出身,上不了台面。”

此举确实荒唐可笑,但凡郑家与这深宫禁苑多打几十年交道,也不至如此蠢钝无知。

可惜始终是新贵得势没见过太多世面,方才主动将自己推入火坑。

眼下局势恶劣至此,听闻郑淑妃与她那两位小妹俱是免去钗环,身着布衣日日请罪,大有痛改前非之意。

重睦不禁失笑:“本宫若是重晖,此番便该与他母家这些亲戚彻底划清界限,从此韬光养晦不问世事,或许还能再有一丝夺储之机。”

顺势为木桶内再添些许热水,慈衿没忍住轻哼两声:“十殿下哪能有公主一半聪慧,可别抬举他了。”

沐浴之后一身轻松,擦净发间水渍,换好里衣,重睦三步并作两步绕进床铺之内,再次长舒一声:“本宫怕是当真年岁大了,从前营中那床怎么折腾也未觉不适,如今却总想着还是府中被褥舒适。”

“那是因为如今公主住在驸马府上,自然瞧着什么都是最好。”

慈衿话音未落,重睦四仰摊开的身体忽地一僵,这才想起便是连圣旨都叫她返回顾府检讨思过。

“说来此番公主被召回京,驸马爷独自留在云邕关,也不知和表少爷能否相处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