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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早已准备好的钱袋递给两位内侍,重睦与程况双双接旨起身,一时间竟不知该同对方说些什么。

对于爵位程况其实并不在意,虽贵为嫡子,但他上头还有两位亲兄长,各个身体康健,儿女双全,怎么也轮不到他肖想此等好事。

只是“监禁半年,无召不可出”,的确有些憋屈——

但他依旧故作轻松道:“仅仅半年,大将军也无需太过想念末将。”

然而重睦并没睬他,攥着圣旨的手骤然用力,恨不能将之戳出几个洞才好。

暗自抑制怒火将近半刻有余,终是归复平静,侧首叮嘱营外侦察兵:“待罗教头收假回营,即刻前来主帐问话。”

年前罗教头家中老父重病,他早早告了假回乡探望,幸而老人得以康复,罗教头无事一身轻,眼下正在回营路上疾速飞驰。

方一下马落地,便被营外侦察兵领至主帐复命。

“在小的收拾行李回家,也就是腊月二十七之前,仅有驸马爷一人前去军狱。”

罗教头此时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笑呵呵道:“驸马爷待了一个时辰之久,想来是为大将军您出了口恶气。”

重睦搭在兽首镇纸之上的指尖微颤,挥挥手示意罗教头退下后,复又掀起毡毯通知帐外先行兵:“去请驸马。”

不多时顾衍如期而至,这段日子重睦忙着处理崔瑾安之事,没再总想着询问他图鹿城那时诸多困惑,两人依旧保持平素那般礼貌距离,连腊月三十守岁那晚也只匆匆道了句“新年长乐”,又各自被诸位兵士拉去比武射箭了去。

新年伊始,营中物资丰富,伙食自也比平时好上许多,重睦远远瞧着顾衍总算不似初见时那般瘦削,唇边险些压不住笑意。

但她很快收敛喜色,冷声打断他拱手之礼:“顾卿不必多礼,本将有事相询。”

顾衍站直身形,心有所感般应声答道:“程夫人癔症之事,确下官所为。”

“?!”

他行事素来坦荡,重睦本也没打算真的刀剑相向质问于他,但此刻见他淡然至此,还是略感不适:“你可知崔瑾安出身名门,曾祖父与祖父皆为名臣塔高层所供,程况多年来数次祈盼与她和离未果,无非是忌惮其后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