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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温已经彻底失去热度,顾衍收好手帕搭在盆周,正待端出主帐,重睦出声叫住他道:“顾卿等等,那水明日本宫自己处理便好,本宫还有些话想问你。”

谁知顾衍竟又像前些日子在图鹿城时没听见她所言般,掀开毡毯径自而出,一时之间气得重睦也同崔瑾安那般随手砸了盏茶托出去,闷闷不乐。

……

“见,见过驸马。”

军狱大牢多数时候关押的都是敌国细作与战败俘虏,酷刑之下惨如人间地狱,营中众人无事一向不喜前来此地。

所以当负责关押崔瑾安的罗教头看见顾衍出现眼前时,竟是半晌没能反应过来。

顾衍一身黑衣风尘仆仆,背手而立,颔首道:“罗教头不必多礼。”

驸马爷是客气,罗教头如何会不知好歹,笑容满面迎上前道:“不知驸马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耳边隐约听见崔瑾安怒骂声不绝如缕,顾衍眉间闪过一丝不耐,罗教头瞧在眼底,当下明了。

他们驸马爷是读书人,人前给足那泼妇面子,可她不知好歹伤了大将军,驸马爷人后自不会叫她好过:“程夫人始终不肯住口,小的们也不敢轻易对她用刑,还请驸马示下。”

将顾衍引至崔瑾安狱前,罗教头行礼告退,落下门锁。

狱中女子闻声侧首,昏暗灯光下难以看清栅栏之外来人形貌,正在试探打量,顾衍已然缓声道:“下官顾广益,见过程夫人。”

崔瑾安脸色骤变,微微眯起双眸:“你来做什么。”

话音未落,只觉颈间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死死勒住,将她拖拽至栅栏边,重重撞击其上。

而顾衍分明立于远处并无任何举动,崔瑾安五官挤在相隔木栏之间,扭曲变形,早已吓 破胆道:“你使的什么妖法,我告诉你,即使重睦是公主也不能枉取良民性命,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我出身齐州崔氏,世代相传——”

“夫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