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况与封知桓闻言皆点头附和道:“大将军所言甚是。”
独顾衍陷入漫长沉默,墨色双眸波澜不惊,让人看不透他所思所想。
封知桓没好气扫了他一眼,冷声逼他表态:“驸马爷觉得如何。”
顾衍抬眸,略一颔首:“下官认为,大将军所言有理,然敌方实力未测,亦不可掉以轻心。”
上一世他是到明年年底才被贬回乡,只是搜遍全部回忆,都未能找到任何段权灏此人于此时出现在此地的蛛丝马迹。
他就像笔直树杈之上不经意间冒出的分支,生命力远超原本枝干,极其顽强。
渊梯草原同出一脉,哪怕渊梯更为尚武,库孙也不至落后至此,否则又怎会形成今日三足鼎立之场面。
而段权灏不过初次交锋便将长孙义一千精兵杀得措手不 及,实力不容小觑。
“嗤。”
封知桓闻言不屑轻哼,毫不客气翻起白眼:“杞人忧天。”
顾衍并未应答,程况面上却早早堆出和事佬笑意:“昨夜大家忙碌一宿,眼下还是各自沐浴休憩罢。武居,走了。”
直到封知桓被他拉着走远,都还能听见抱怨:“你怎么总跟顾广益沆瀣一气,尽帮着他——”
重睦不自觉弯弯唇角,依旧不掩惨白面色,随即侧首看向顾衍,下了逐客令:“顾卿也早些休息。”
她说着已然开始解去斗篷和甲胄,将衣服挂上木架时掉落两次后才由顾衍帮忙稳住,明显心不在焉。
顾衍见状,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未发一言行礼告辞。
从主帐中行至后方士卒营帐,方一掀起毡毯,原本还正聊得热火朝天的诸多兵士顿时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