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谌垂首道:“父亲可让那道人解梦?”
天子有些恍然出神,只道:“并不必解梦,不过是朕徘徊于毓园,心中思念你们母子……”
荣谌觉得心头猛跳,他勉强道:“儿臣就在父亲身边。”
天子叹道:“是啊,明明近来每日都见着你,可是梦中却觉得思念与悔恨。我常想,是不是你母亲在怪我对你有所疏失……”
荣谌依旧垂首道:“父亲不必多想,只是个梦罢了。如今儿臣监国,实在疲累不堪,还盼着父亲康健后给儿臣放个假呢。”
“哼,知道朕这些年的辛苦了吧,”天子笑骂了道,“你倒是只想躲懒!”
荣谌陪天子又说了会儿话,见他精神渐短,便起身告退。
谷廷仁将太子送出殿门,伺候了这些日子,谷公公心中已然害怕起来,天子如今仿佛生气流失,竟一日不如一日了。
“殿下,”行至殿门外,谷公公小声道,“您觉得,办场法会可合适?”他不敢再说下去,求医问药已到了尽头,如今只能求神拜佛了。
荣谌皱眉道:“可是那李道士的主意?”
谷廷仁忙道:“不是不是,是奴婢瞎想的。”
谷公公少年时便陪在天子身边,一路跟着他从东宫到了福宁宫。如今他发须未白,怎么天子却先病倒了呢?谷公公也是病急乱投医,他虽给陛下举荐番僧、道人,但直到万不得已,他才真的想起来求神拜佛。
荣谌最终只是道:“除夕时宫中会有大傩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