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琬点头,前世的文武分立便是由此愈演愈烈。
“大邺其实也粮草不足, 但是若一再退让,不止雍云六州,”荣谌叹道, “只怕要退让出更多的城池。当时我因主战,与父亲的意见愈发不和……”
乔琬对这场争辩的所知,皆是她在二哥院子里侍疾时, 听由三哥乔琰转述。只是三哥当时并没有资格参与朝会, 他所知的,怕也是京中其他子弟与七殿下所言。
宣宁侯府与镇国公府本就是从前代起便镇守西北的武勋, 主战自是不必多言。她只是不知,原来当年的太子也是如此。
“这年因粮草不足, 外加河道上贪腐,朝廷其实并没有余力,”荣谌有些出神,“但是我与许阁老都觉得不可放弃金凉两州……每当我与父亲意见相左, 他就会留下我训斥, 常言我不肖他, 便是对不起母亲。”
与这有什么相干!乔琬心中忿忿,但并不敢言。
荣谌看出她所想,只缓声道:“当时父亲已然结交道人,赐我一道养生茶饮。从那以后我愈发夜不能寐,常常头疼。我暗中派人查了方子,确实是一道养生茶饮,宫中的药材也无差错。那方子或许只是与我不合,过于振奋精神,如今想来,只怕我越是难眠就越燃那安神香……”
乔琬惊得几乎要站起身,前世今生竟在此处合上了!
“多亏了你,婠婠,”荣谌安抚地将她揽进怀中,“若不是你,今生我与祖母怕是难逃此劫。”
乔琬想起去年秋狝时,太子在溪边的敷衍之语,不禁道:“表哥,所以此回你捉住安神香的幕后之人了么?”
荣谌道:“怪便怪在此处,我之前留得谷廷仁性命,便是他向来靠引得父亲兴趣邀宠。我寻得了谷公公的引荐人,却并不是前世那假道人。只怕是宫中有人通风报信,又或许是世殊时异,与前世不同……”
“所以表哥一直留着谷公公,就是为了看还有没有道士上门?”乔琬问,“这回的道长可是前世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