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她答得理直气壮。
“那,”荣谌慢慢地靠到近前,倾身问道,“你怕孤发疯吗?”
乔琬抽出被握着的手,轻轻为太子揉起太阳穴,并不回答:“殿下,您的噩梦与头疾究竟是怎么回事?”
荣谌只闭上眼道:“婠婠,待你把你的秘密告诉我,我再与你说。”
夜风拂过纱幔珠帘,琉璃宫灯仅照亮一隅。
幽室内,借月光三分,琴声淙淙。
天子倚在塌上,半阖着眸。一曲终了,他才望向贵妃道:“爱妃近来谱的曲都太凄清了些。朕观你这里,看似金玉满堂,却难掩幽僻,选的物件都太冷肃了……”
贵妃坐在窗下的琴案边,只道:“此曲是对月所思,恰如今日弦月,自是幽清了些。”
此时宫人们捧着琉璃灯,鱼贯而入,柔和的灯光驱走满室幽寂。
天子走到贵妃身边,只见灯下美人恍若多年未变。他笑道:“蓁娘容颜不变,朕却是老了,听不得这样的曲子,总会想起许多。”
贵妃拉着天子一同坐在琴案前:“那陛下便弹一曲欢快些的吧。”
天子一怔,他确是有一段日子没有抚琴了。
烛光一动,琴声复而响起,如鸣佩环,绕梁不绝。
贵妃起身,她望着天边的弦月,忽而想起一个人来。
天子似乎也想起这是谁最喜欢的曲子,琴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