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琬抬头望了一眼那位戴着帷帽的丽人。方才行礼,程皎低头时帷帽的纱帷垂落,如今直叫人瞧不清她的面色。
太子也仅是扫了她一眼,便道:“二哥与德康妹妹善举,不便耽误,就此别过。”
宣宁侯府所居别院与程府并不在一个方向,两队人马就此分开。
方才所见所闻,太子对琼华宫的态度虽不热络,但也和睦温煦。若是从前,乔琬倒也不会多想。但正是因为知道二皇子野心勃勃,她忍不住细思太子是惯常如此友爱,还是真的没有防备琼华宫。
她真是变成了一个爱操心之人。
荣谌见乔琬沉思,便问:“婠婠怎么了,可要德康当面与你道歉?我今日不提,只是因为她性子莽撞,不想教你再听些带刺的话。”
他见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又笑道:“你今日骑着这匹马,就够她气上好几天了。”
荣谌竟不知太子还有这般促狭的一面,他方才可是一副细心温和的兄长模样。
今日太子不论是纵着她羞辱沈昱,还是笑谈德康公主,都打破了他往日在她心中阳煦山立的形象。
仿佛那终日温文尔雅、克己复礼的壳子里,钻出了一个鲜活的,有几分护短的少年。
乔琬并不觉得太子是在刻意哄着她,他们宣宁侯府没有这样大的脸面。她只想,都说太子礼贤下士,真是没有说错。
“婠婠?”
乔琬回过神,笑道:“我没有这样小心眼呢,那日在德康公主面前只是因为不知深浅,不愿东宫示弱。”
她又道:“殿下,我方才只是奇怪,为何程皎会与二皇子、德康公主一道。他们为何如此体贴周全,亲自送她回住处?”
荣谌没想到她在沉思这个:“你可知程阁老,当初正是帝师。”
帝师入阁,情理之中。
乔琬倾身小声道:“可是,一直传说的是惠妃娘娘求娶刘阁老家的孙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