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琬不愿再与清佩姑姑争辩。她只想着,太子有他的一片心,她也有着自己的一片心。
这天到了黄昏极是沉闷,夜里就下起了雨。
乔琬躺在床上,只听得淅沥沥的雨落在廊前。又有那雨打芭蕉声声,点滴霖霪,正是一点芭蕉一点愁。
外头榻上守夜的春水,悄悄起身把窗子掩了,雨声才渐轻了些。
乔琬又细想了一遍,太和二十年的夏天,应该再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了。如今只能盼得天子狠罚那谷公公,直教他过不去这一回才好。这样想着,她在心里念了一声佛。
这场雨一直下到了天明,但雨停后却是个晴日。乔琬不知的是,司礼监里的谷公公确实差点看不到新一日的朝阳。
“多谢殿下走这一趟。”裴知垂首,将太子送至班房门外。
昨夜的雨从檐上落下,点滴在空阶之上,一片簌簌之声。
太子道:“正是孤莽撞查案,才害得谷伴伴遭此无妄之灾。如今眼见着番僧就要落网,需记得给谷伴伴妥帖治着这棒疮伤,父亲还要问话呢。”
太子方才看过遭了廷杖的谷公公,这才出了逼仄的司礼监班房。没想到那正值壮年的谷公公此时还未昏死过去,也可能是司礼监的内侍面对往昔的主管不敢下狠手。
总之原本阖着眼、没有多少进气的谷公公,竭力喊道:“多谢太子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