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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目光碰撞,郭瑟从唐雨遥如刀似冰的视线里,看到了呼之欲出的狷狂偏执!郭瑟心中苦笑,唐雨遥,没必要对她如临大敌的,她二人相交多年,她愿离家赶来救人,那还有什么是不能退步的?

“她昨日与你争执冒雨跑出去时。”郭瑟没有避开她的目光,如实答道:“我当时心慌意乱,如担忧你一般,或更甚。”

“你倒是从不对我说谎。”唐雨遥松开她的手,复又靠回榻上闭眼叹气。

“或许更早,在齐天寨,与她一同救治你之时,我知这不对,很不对,可我……”郭瑟一边说一边垂下了长长的睫,“我管不住自己。”

“儿女情长,本就荒唐。”唐雨遥轻轻摇了摇头,“小九,你亲族兄弟姊妹众多,家中行九辈分最小,又是郭太医嫡系独女,历来被整个郭家捧为掌上明珠,此番出来寻我跋涉辛苦,已全了你我情分,实在不宜流落在外跟我受罪,明日便回锦城罢。”

“阿遥!”郭瑟大惊,惊慌摇头,“我只愿追随于你二人左右,并无阻你之意!”

唐雨遥没再看她,只冷淡道:“你当她为何心属于我?世人执恋皮相,若有一日她看到你的容颜,难保还能为我所用,你心软至此,还需尽早离去。我生若浮萍,姻缘已抛,她本为土匪离经叛道,而你与我们不同,还有很长的一生要走。”

看来,唐雨遥是执意要她走了。

郭瑟心中钝痛,却仍旧不愿相离。

“金平路远,把你们安全送到,我再离开,于此期间,我定守口如瓶。”郭瑟想了想,又道,“只是阿遥,你当真以为,她对你的情意,只因这一副皮相么?”

“不然呢?”唐雨遥反问道。

“笠儿在门口侯着多时了,先让她给你梳洗,房间留给你我今夜宿在隔壁,我出去透透气,你一人好好想想罢。”郭瑟说完,长长叹息了一声,站起来整理好衣摆,转身出去开门。

笠儿端了盆热水蹲在门口,看到郭瑟过来开门,急着追问:“师父,恩公姐姐的伤无碍了么?”

郭瑟双手隐入宽袖之中,冲她点了点头:“你好好为你恩公姐姐梳洗一番,伺候她歇着吧,为师出去走走。”

笠儿还小本不懂察言观色,因此没注意郭瑟眉头紧锁眸中怅然,只老实颔首,径直端着水进屋掩上了门。

客栈木楼年生已久,梁上还挂着未经打扫的残余蜘蛛网丝,郭瑟与唐雨遥一番谈话后,心情便跟那梁上的蜘蛛网一样,破败,仓惶。她面纱上的双眼四下扫视,目光最终定格在时逢笑禁闭的房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