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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早的时候,十九世纪末期,在这之前还有五十多年的技术准备期。上次我们看的基顿那部,是1924年上映的,已经是默片时代晚期的作品,因为有声电影的冲击,差不多到29年,基顿就没拍了。卓别林虽然多坚持了几年,一直拍到大概1936年,但是那时候拍出来的已经不能算是纯粹意义上的默片,加了音效和对白。”

她说得不快,但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追上她的思维,江澍尽力专注,等她紧接着问一句“听得懂么”,他才明白了她的意图。

“懂了。”他回。

涂嘉霓“哦”一声,“那你重复一遍。”

江澍闻言张了张嘴,反应过来她只是在开玩笑。

涂嘉霓满意地冲他笑了笑。昨晚江澍走的时候她还没睡,脑袋里过了一下时间线,发现已经有些模糊,只能把印象深刻的导演和节点捋清楚。

她不是要教学,看到电影想到什么就随口说几句,想不到也就作罢了。

片子她也放得随意,屏幕里女人的眼睛正被割开,像云经过月,爆出浆来。配合着影片,她说到超现实主义的开端,说着说着就没了声。

江澍早就察觉,低下头时她已经枕着他的腿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茶桌已经被收拾干净,影碟回到了盒子里,整齐叠放在电视机下,屋里不见人,墙上指针指向“10”。

在沙发上呆坐一会儿,涂嘉霓觅声去了屋门口。院子里徕卡少见地在和其他几只猫嬉闹,旁边江澍背对屋门蹲着,应该是无聊了,专心在和它们玩。

徕卡闹腾,把一盆绿植碰倒,江澍便挪过去扶好,徕卡欢脱地围着他绕一圈,再到同样的位置,碰倒同一盆绿植,江澍只好又重复一遍动作。

涂嘉霓倚着门站了一会儿,直到哈苏往她这边跑,江澍跟着看过来才发现了她。

她蹲下逗哈苏,余光见他走近,几只猫也蜂拥般跟着进来,围在她脚边。

她伸手扯了扯江澍的手,江澍便顺势蹲在了她旁边,她一一摸过小猫们的脑袋,嘴里念着,“白色的是蔡司……宾得和徕卡一样有些偏蓝,哈苏有两个黑色斑点……猫房里还有两只是奥林巴斯和珠江,下次见着了再告诉你特征。”

不然和它们一块儿玩,他都叫不出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