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国第一头脑面前,同样的招数还能用第二次?”诺拉嗤笑。“我的绳子有多结实,不用我提醒吧。至于你,柏莱人,你也不要轻举妄动。”她展开手掌,掌心躺着一颗浑浊的玻璃小球。诺拉发动纹章,圆球中心绽开一朵微小的火花。玻璃中镌刻的纹章仅有米粒大小,色彩猩红,它们一枚接一枚亮起,最后快到肉眼难以识别。小球红光四溢,一面猩红的半透明光墙同时在鲁鲁尔面前升起,七只甲壳虫从诺拉宽大的衣袖里飞出来,它们嗡嗡震动翅膀,飞到光墙上空,排成一线。淡蓝的电弧划过它们乌金的外壳,时隐时现。
“你要是离开这面墙,”诺拉把手探进去,光墙将她的手掌染得一片血红,“这几个小东西就会把你击晕。当然了,我不清楚柏莱人能承受多少,你认为跟旋角野牛相比,谁更强壮?”诺拉眼中闪过一抹促狭的笑意,“我的甲虫守卫,一只能击晕一头公牛首领。”
“你想干嘛?你们的纹章顶不了几个钟头,这玩意儿瞧个亮还可以,能关我一辈子?”
“告诉我经文。两个小时是我耐性的极限,你要不合作,我就用强。”
“抢走我脑子里的经文?”
“你认为我办不到?事实上,我的确认识几个从事这方面研究的家伙。毕竟大陆曾经产生过许多伟大的头脑,让它们就此泯灭是一种极大的浪费。你能想象倘若能把这些人的脑子留下来,将他们的思维连通,会产生多么巨大的智慧吗?这就是流芳千古的伟业,属于全世界的无穷宝库!”
“疯子!”鲁鲁尔啐了一口,口水飞出光墙,击中诺拉深褐的皮鞋尖。她将目光投向克莉斯。“我现在开始有点同情你了,跟这家伙搅和在一起,迟早要被活剐。”
“不论你是否相信,我不是自愿的。”她猜得到诺拉的打算,但还是直接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还用问?!把一个秘法师带离她的重大发现甚于谋财害命,你知道吗。你谋杀的是整个秘法界——也就是整个帝国,整片大陆的未来!既然我醒了,当然要纠正你的错误。”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下手太轻。克莉斯暗暗用劲,绿黄的麻绳立刻缠得更紧。她像被蟒蛇捆住,每次呼吸都变得愈发艰难。
“站在朋友的立场,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上回你用蛮力崩断绳索之后,我可是进行了改良,整整实验了三十一次!秘法的伟大,在于犯错之后不断改进,不断向真相靠拢。不要怕失败,不要怕出错,你不是莫荻斯的女儿嘛!”
“用不着你提醒。”
“你知道吗,我的想法正相
反。告诉我,到这底下以来,你饿过吗?我坦诚,我可是一点儿也不饿。背包我都查过了,干粮封得好好的。还有这些墨迹,”诺拉挥舞绢布卷,“如果这些都不能说明问题,我还有件事可以告诉你。”
克莉斯本想说她不要听,却不由自主望进诺拉眼底。她很不喜欢现在她眼中的笑意,活像她胜券在握似的。自以为是的大脑门儿,真是什么都不懂!
“还记得在黑岩堡的事吗?你掉进暗门失踪,留我一个人和那头秘法生物在一起。我攻击秘法生物的核心,想知道它能坚持多久,就拿出沙漏计时。你以为我跟它周旋了多久?几分钟?几十分钟?”诺拉伸出左掌,又翻过手背。“十个小时!天早就该亮了。时间的乱流……莫荻斯大学士的假设是可能的,她说……”
“她的理论,我都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