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琼瑜的家庭条件很好。父亲在市政府工作, 母亲是国企高管, 兄长在国外。但她丝毫不介意左淼来自农村,反而常常贴补左淼的家人。
再后来, 左淼借调到市政府工作。向琼瑜为避嫌,辞职下海创办私立医院。他们家的经济状况,也因此越来越好。
在外面,一切小事大事,向琼瑜都听左淼的。在家里, 一切大事小事,左淼都听向琼瑜的。
两人结婚至今, 从未红过脸。只要两人都在家,家里必然是欢声笑语不断。左鹂的同学来家里玩,都羡慕左鹂有这样的爸爸妈妈。
现在,而现在, 左鸢无话可说。
叔叔有外遇, 婶婶知道叔叔有外遇,叔叔又知道婶婶知道他有外遇。他们在人前的恩爱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左鸢说:“婶婶真能忍。如果是我,我早就摊牌了。我会离婚,我会主动退出。我不能接受对感情不忠诚的人, 一点儿也不能接受。”
纪天舟说:“人和人的性格是不同的, 所以面对不同的境遇,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左鸢抬头望天, 今晚雾气蒙蒙。遥远的夜空,明月高悬,模糊地照着大地。
人世间,有多少人在哭,有多少人在笑,有多少人看似在哭实则在笑,有多少人看似在笑实则在哭。月亮它知道吗?有多少人无奈地活着,勉强地过日子,月亮它知道吗?
左鸢觉得心好累。
纪天舟说:“回去吧,回去还能睡两三个小时。”左鸢没说话,她抱紧纪天舟,将头埋入他的胸膛。纪天舟伸出胳膊,圈住她,轻拍她的背。两人保持这种姿势,站立在深夜的街头。
夜风吹过行道树,叶子沙沙作响。“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左鸢说着,挽起纪天舟的胳膊,头靠着他的胳膊。两人相拥相依,慢慢向车子走去。
回去之后,也没洗漱,左鸢就睡觉了。天色微明,又醒来了。她瞪着天花板,思考自己能做点什么。
一方面她要安慰父母家人,另一方面,叔叔那边,她也得探听消息。她的叔叔,大概是凶多吉少了。自己作的恶,自己早晚要承受的。
从小到达,无论是学习还是工作,又或者是爱情,左鸢一直非常努力。但是面对叔叔的这件事,她却感觉到自己的渺小与无能为力。人活着,在许多事面前,其实都是无能为力的。
她既没有门路像婶婶那样去积极捞人,内心深处,她又不齿于叔叔的行为。这就使得她无法拼尽全力去处理这件事。叔叔曾是她的偶像,而现在,偶像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