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覆洲想起了这个妇人刚听到凶手自杀的消息时,捂着嘴,坐在市局门口哭了半个小时,冲着警察又是磕头又是道谢。
到现在,额头上还肿着一块儿。
孙覆洲把声嘶力竭的黄母扶到椅子上,又端了杯热水给她,抬手给她顺了顺气儿。
“你们俩出来一下。”孙覆洲安抚下黄母后,冲沈垣两人勾了勾手。
沈垣意外地听话,牵着王琴琴的胳膊,跟着孙覆洲走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孙覆洲半蹲下来,递了张纸给一脸泪水的小姑娘:“擦擦鼻涕把,女孩子这么哭可不好看,要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样看起来才最可怜。”
王琴琴抽抽搭搭地接过纸巾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沈垣习惯性地掏出烟盒,结果看了一眼身边的王琴琴,手又收了回去:“我说,你的教育方式有点超前吧?”
孙覆洲睨了他一眼:“你有资格说吗?刚刚黄毛他妈骂的那么难听,也没看你拦着点。”
沈垣抬了抬两只花胳膊:“我拦了啊。”
他都这么“卑鄙”地威慑了,还要怎样?他一个大男人可不好意思跟中年妇女对着骂街。
孙覆洲气不打一出来:“你以为你是古惑仔啊?再配一把开山刀……以非法携带管制刀具拘你十天半个月,也不是不可以。”
沈垣顺从地放下袖子:“你刚说的,我又不是正儿八经的监护人,我只负责保护她的人身安全,被骂两句而已,以后她一个人,这种情况多着呢。”
孙覆洲蹙着眉,没有反驳。
面前这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个子才到他胸口,手脚细长,骨头上没一点肉,很有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沈垣说的那番无比现实的话,她听了以后,也只是微微地耸了耸肩。
是个哭起来只会一声不吭流眼泪的乖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