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长海放下茶杯,重重地哼了一声:“你倒是会说,好像我是个掐断了天才的罪人。”
孙覆洲摇摇头:“不敢不敢。”
吴长海一手扶着膝盖一手扶着沙发,慢慢坐下,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我知道你对我有些异议,我是靠传统刑侦过来的,以前条件没这么好,很多想法哪怕是正确的也没法证实……想来,我似乎没和你说过,你刚毕业之后的那个案子,办得很好。”
孙覆洲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没敢往那坐:“旧案重启,事实上出力的都是前辈,我不过是运气好,蹭了重案组的名头而已。”
吴长海叹了口气:“这不像你啊,你的嘴里什么时候说过这么自谦的话了。”
孙覆洲低了低眼帘,在眼底投下一片晦暗的阴影:“以前不懂事,不知道人外有人,现在长大了。”
“但愿你是长大,不是越活越回去了。”吴长海也懒得再叙旧,“对于这个碎尸案,你有什么看法?再过个把星期就有领导来视察,这案子办不好,你俩都给我提头来见。”
办公室的采光很好,面积不大却格外干净,房间的布置还和上一任局长在职时一样,连去年的挂历都没换。
结果吴长海这一趟来,屋子里的物件儿不多反减,想来是低调惯了,不讲究这些。
孙覆洲从满是浆糊的脑子里挑拣出些有用的,东拼西凑之后给吴长海打了份报告。
吴长海沉默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末了,什么话都没说,低头嘬了几口热茶,摆手让他离开了。
踏出局长办公室时,孙覆洲总算出了口长气,打鼓似的心也逐渐慢了下来。
刘承凛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语气说不上好:“见过吴局了?”
“刚从他办公室里出来——案子怎么样了?我家楼下的大妈都问我是不是死了人了。”孙覆洲不等刘承凛先开口训他,立刻积极发问。
刘承凛说:“沈垣给的监控还在分析,目前没什么收获。”
邱云就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齐耳短发凌乱地糊在脸上,杏眼下挂着比眼睛还大的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