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芙就站在哪儿,云鬓微乱,纤腰楚楚,就算风雪乱了铅华,亦不能撼动她的容颜。佳人眉间朱砂嫣红不已,宛若出生朝阳,不合时宜的出现在此处,却为这抹留白熏染出最为含蓄之美。
相较之下,温时书眉间朱砂更似这幅画卷中的光晕,温柔缱绻地照拂着一切。
对待她无暇的心思,再多的无奈与翘盼只得先放下,温柔的话语不由自主而露。
“你听了我的课,日后便是我的学生,万不能做小女儿撒娇之态,这是对师长与学问的不尊,可听懂了?”温时书经过初始的惊讶与无措,还是淡淡地推开了小姑娘。
玉芙抿唇纠结,低低开口道:“我知错了,还请先生责罚,都怪玉芙情急下做了逾越之事……”
饶是温时书才华满腹,成算满心,却从未想到这段话会引起小姑娘的自责。
见她手心朝上的伸出右手,紧闭地杏眼仿佛又在等戒尺落下,一瞬间竟让他哑然失笑。
“傻姑娘,我这次过来可不是为了训你的。刘公已在边关安顿好,书信刚刚送到书院,与我去书房取吧。”
温时书将腰间的戒尺拿在了手中,示意远处神情焦急的小桃过来,随后将递来的油纸伞缓缓撑起在小姑娘的头顶,只剩下寒风白雪吹动着他满身的书卷气。
初雪下的江南,寒风凄凄,她久病初遇,他总不能让孩子一直站在此处吧。
玉芙这般反应也是下意识的举动,之前在家中若是做错什么,女先生总会重重地将戒尺落下,以让她与姐妹们记住自己的过错。
听到这番话,初时的她还有些懵,痛意许久未曾传来,才睁开了美目。
“真的?”玉芙恍然间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观他眉眼温柔不似作假,美眸转动间,竟多了丝不可置信。
“先生,我、我有些,对不起……”小姑娘嗓音轻颤,思家的情绪愈演愈烈。
温时书手中伞柄微微倾斜,积雪簌簌而落,使得她沾雪的睫毛也跟着轻轻颤落。
“走吧,勿要在此处逗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