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茗拉过她的手,将她按坐玫瑰圈椅上,而后,她弯曲膝盖,蹲在她身前,仰头看着她,目光柔和的好似慈母。
沈芝记得,小时候,她一贯要对她讲道理的时候,就会这么做。
不出意料,李茗果然开始谆谆而道:“芝儿,告诉老师,你真想一辈子呆在方深院中吗?”
沈芝下意识地摇头,她内心自然是不愿的,之前她将所有值钱物件换作银票,就是为了离开做打算的。
可现在,情况却完全不同了,她要牵挂的人太多了,她若是要离开王府,一个人或许还会有机会,可现在,却是多了个彩珠,还多了个老师。
李茗温言道:“好孩子,你记住,不管你做想做什么,尽管去做便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的缘故而受牵绊,你明白吗?”
沈芝微微张大了眸子,她感受到李茗话里的深意,她或许是知道了自己一直以来在筹谋逃走的事情。
李茗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若是有一天你要离开王府,老师跟你一起想办法,好吗?”
屋内一时寂寂,落针可闻。
半晌后,沈芝颔首,脸上的神情极为郑重,她知道老师的用心良苦,她亦不想辜负老师的用心良苦。
只是,现在时机还未到而已。
晚膳的时候,彩珠回来了,她将新买的绣品献宝一般的递给沈芝,笑着道:“姑娘,您知道吗?这几日韩氏的绣品店生意不好,眼看就要闭店了,您说让我去把店里藏品都买下,倒是解了韩东家的燃眉之急,韩东家把压箱底的绣品都给了姑娘,还说要我回来好好谢谢您。”
想到当日所见的那韩氏,沈芝不由的心中微动,女子能够独自支起一家店铺本就不易,能开那么久,还做出些名声更是难能可贵了。
近日开不下去,许是因为边陲战乱,致使大部分百姓除了生活必须外的额外消费变低。
沈芝打心眼里是不希望韩氏因此关门的,她自第一日见那个韩氏,便内心里对那个女子有莫名的好感,如此自强的女子,应该得到好的回报。
于是她道:“彩珠,明天你再拿五百两去,把这些日子她们屯下卖不出的绣品都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