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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仙盟大会在前,虽然这些年封自瑶没有再动,但他作为温冰炎堕入绝境的一个推手,这个隐患,她是必须拔除的。

微翠峰常年云雾缭绕,山色空蒙,她行到封自瑶所住的竹林附近之时,便听到了一阵笛音传来,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闻弦歌知雅意,这笛声之中包含的巨大哀恸,肝肠寸断。

秦淮月不知如何就想到了那句“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的诗句。

随弟子引见入了竹林,那弟子便转头走了。

封自瑶背着她站立在竹林中,背影清俊,横笛远眺,并不回身,仍然沉浸在曲中。

待到一曲结束,他这才转过身来,看着秦淮月,眉梢眼角尽是冷峻寒凉,“自你搬来我微翠峰,我便等着你了,这么久,你终于来了。”

秦淮月笑了笑,“我的心思逃不过二师兄的玲珑心思,那么小六就不多言了,开门见山说罢,我来寻你便是为了我那徒弟。”

封自瑶嘲讽一笑,“你对那孽畜真是上心得很,千方百计从我这里抢走,又精心护着,我这么多年也没想明白,你这么做到底图什么。”

“没有所图,不过是问心无愧罢了。”

秦淮月话音一转,问道:“你呢,扪心自问过吗?”

封自瑶抬起眼皮,“问什么?”

秦淮月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态度,心里怒气渐渐涌了出来,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能在茅草屋后面眼睁睁地看封自瑶伤害温冰炎的无能之辈了,她已经是能逆天改命,护住自己徒弟的一个师父了。

于是,秦淮月挺直脊背,朝着封自瑶迈出一步,问道:“我想知道,你修道之时,是如何仰对天地,俯对苍生的,又是如何面对自己的?你午夜梦回之际,不会怕吗,回忆往生,不会痛吗?”

封自瑶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秦淮月步步逼来,周身气势凌人,“二师兄,你比我聪慧得多,书也比我读的多,大道理明白的更多,你口口声声说他是肮脏,说他孽畜,你自己想想,你行之事比之他,谁更称得上是一句肮脏孽畜!”

封自瑶怔住,无言以对,半晌,轻轻笑了笑道:“小六真是长大了,以前多好啊,明明还怕我,现在居然敢这样对我说话了,敢教训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