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的群众讲道理是没有可能的。继国缘一试了几次,自己的声音都被淹没在其他人的怒吼中,听着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在继国缘一通透的视野下,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位浑身笼罩着哀愁的女鬼正低垂着头,沉默地忍受着门外对她的谩骂,完全没有半点施展血鬼术迷惑众人感官让自己脱困的意图。
“继国少年,我看你还是先进屋子里去,这里让我来处理好了。”满头大汗的炎柱推了推在原地傻站着的继国缘一,同时伸长了脖子期待老天爷大发慈悲给自己送个救星来。
是以,当继国光也进入前院时,炎柱简直想要冲上去抱着他亲一口,来的真是太即时了!
“喔呀,这么热闹?”继国光也举起日轮刀,虽然是尚未出鞘的状态,但在呼吸法加持下的随意一挥,仍旧把地上的碎砂石甩出了后世小型子弹的威力,如同石子雨一般打在那些叫嚣的忘我的队士身上,一下子就把他们的怒骂改成了嗷嗷哀嚎。
顶着那些人燃烧着熊熊怒意的目光,继国光也好整以暇地将日轮刀别回腰间,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了,这副气咻咻的表情?亏得缘一跑回来跟你们说鬼舞辻无惨已经被除掉了的消息,你们就是这样庆祝的?”
“什么?鬼……鬼舞辻无惨?”那些方才还义愤填膺的队士们全都愣住了,傻乎乎地跟金鱼一样瞪眼张嘴说不出话来。
“这么大的事,你们居然不知道?缘一也真是的,他居然没有好好和你们解释吗?”继国光也故作吃惊地模样让一部分的人略有些不自在地低下头,他们多半是在一知半解的状况下被挑起情绪后,只知道日柱把鬼带回来,严重违反队规,就随着一起叫骂,谁还管日柱有没有解释、又解释了些什么。
冷冷地看着眼前这一群下级队士,继国光也突然明白上辈子为什么在他变成鬼之后,每一次和鬼杀队交锋都没有看到继国缘一的身影,那时候他以为是继国缘一二十五岁大限届至,现在看来……健健康康地活到八十五岁的继国缘一从鬼杀队消失,和这些质疑不无关系。哪怕这些意见不是来自上级队士,甚至不是柱,但一个组织里要是充满了猜忌、质疑和针锋相对,是绝对走不长的。
“你……你们是一家的!当然会帮日柱大人……不对,他包庇鬼!继国缘一不配当鬼杀队的柱!你也一样,我就没有看你实际执行过多少任务,老是待在本部晃来晃去,其实你也是鬼的内应吧!应该要立刻把他们抓起来严加审问才是!”
人要是打定主意想要抹黑别人,多么支离破碎的逻辑都可以被扯在一起,讲出一套有起承转合的故事。
继国光也此刻简直不知道该评价“队士间不可内斗”的规则是几代之前的主公真知灼见,还是纯粹因为某一代主公终于受不了天天当调停人,所以立下了这个规则。总而言之,他现在非常想要把那几个躲在人群里大放厥词的家伙也砍成一千五百块。
“嗨呀!我说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怎么这么慢,躲在这里穷蘑菇什么呢!”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让群聚再一起的队士们忍不住转向声音的来源,并在看到来人之后自觉地让开一条路。拄着拐杖,头发斑白的仓田队士黑着脸,隔着人群挥舞拐杖对继国光也一顿臭骂:“好小子,不是说了让你们一回来就直接向主公报告,你们到好,带着重要的情报来源躲到这里来,是有多想要听到其他人给你们鼓掌喝采啊!嗯!”
“仓田先生!不是的,请您息怒……”炎柱连忙开口打算帮忙解释,却被仓田大叔狠狠地一瞪眼下闭上了嘴。
仓田先生在鬼杀队算是一个相当特别的存在,虽然不是柱,但因为身为发掘了继国兄弟们的人,目前担任着新入队队士们的呼吸法指导,是所有鬼杀队队士多年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虽然主公大人计划着在呼吸法的体系成熟后,让使用不同呼吸体系的柱在退役后担任培育者的工作,但毕竟还在规划中,目前仓田先生在这些下级队士之间还是宛如鬼神一般的存在。
制止了炎柱帮忙说话的举动,仓田继续骂骂咧咧的数落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主公大人特地交代了贵客为了鬼杀队的大业吃苦受累,万万不可让其受惊,你们到好,弄成这样等等让主公怎么对贵客交代……”
“仓田先生,您是不是弄错了,这里没有贵客,只有被继国缘一带回来的女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