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将军此来所为何事?”
“惇代丞相传话给荀尚书。”夏侯惇道,“丞相说,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若退为岩『穴』之士,必会是朝廷大憾。所以先生辞官,丞相不能答应。”
荀攸神『色』更厉,不躲不退:“丞相厚爱,攸愧不敢当。还请将军回禀丞相,攸心意已决,离开之后绝不管任何纷争。丞相大可放心。”
“公达。”见荀攸暗暗握紧剑柄,荀彧低唤一声,按住他的手,“彧想,夏侯将军的话还没有说完。”
“丞相还让惇转告给先生,他虽惜才,但也知先生心意坚决,不愿再回朝中任职。”夏侯惇继续道,“所以,丞相向陛下奏请,予先生扬州牧一职,督江东诸事。为免先生思念亲人,荀氏一族也可随先生迁往江东。”说完,他将怀中物递给荀攸,“这是圣旨,接与不接,都由先生。”
“还有一物,丞相让惇交予先生。”然而,夏侯惇说这话时,看着的却是荀攸身后的荀彧,“令君染疾而亡,丞相悲痛无比,命匠人连夜赶制令君生前最爱之香赠予先生,也可睹物思人,聊表哀思。”
漆盒古朴无纹,却有暗香缭绕,若空谷幽兰,淡雅悠远,一如往昔。
“话与东西惇已带到。天寒路远,望先生前路珍重。”
说完,夏侯惇竟真的再未纠缠,翻身上马离开。他来去匆匆,若非雪地上清晰的一排通往远处的马蹄印,甚至都会觉得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小叔,你……”
“不必问彧,问你自己。”荀彧看着荀攸,“无论哪里,彧和你一起去。”
如果说放荀彧与荀攸走曹『操』已是顾念旧情,那让荀攸就任扬州牧,又让荀氏一族迁往江东,几乎就是将江东全部交给了荀攸。这其中蕴含的绝对的信任,让荀攸拿不准曹『操』是真的仅仅是因为对他和荀彧的相信,还是另有所谋。
但听到荀彧的那句话,让他所有的顾虑烟消云散。
当年孤身刺董也罢,今日往赴江东也罢,只要有荀彧在,他就再不会有任何的犹疑。
“去江东。”
另一边,晌午时分,老农的儿子与儿媳如约带着孙儿回到了家中。孙儿急着去和伙伴去村口嬉戏,一回来就跑回屋里换衣服。儿子与儿媳无奈的摇头,与老人道:
“父亲,我不是说了吗,这些活都等我回来做。您腿不好,该在屋中多休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