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哲叫得疯狂,梁拾维反倒敛了怒气,他眯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既然你要作贱,那就满足你。”说完,再不看一眼方一哲,走了。
方一哲声嘶力竭吼了这么一阵,周身力气都泄尽了,他疲软地瘫在榻上,想,很好,一个一个的都来过了,一个一个地把债都清了。
还只剩了一个,骆卿。
方一哲看了看帘缝外明媚的春光,他盘算着自己都憋在家里多久了,应该要出去透透气,浪一浪了。
方一哲又开始了丰富的夜生活,频繁出入在各色俱乐部中,流连于不同的男人身边。
他认识了一个男人,眉眼间颇有些骆卿的味道,不露声色的自矜冷淡,偏又披着层温柔的皮。
方一哲挺喜欢这男的,他除了有一副讨自己欢喜的脸,还有惺惺相知的默契。
这男人像是极了解自己,每一次都能迎合得恰如其分。和他在一起,方一哲觉得舒心。
于是,方一哲不免越来越多地联系了这个男人。
直到有一天,这男人事后指着方一哲的胳膊对他说:“哥,你身上好多这样的疹子,你得去瞧瞧。”
方一哲颇不以为意地挠:“皮疹吧。挺痒,没事儿。”可还是留了个神,上了医院做了检查。
检查的报告很快就下来了,方一哲看着单子上一串英文字母时,不禁笑了。
艾滋病。
或许早在他意料之中,他没有太大的惊疑。
方一哲又开始了躲在家里的日子,他天天躺在榻上,没日没夜地睁眼看着帘外的天。
亮了,暗了,黑了,亮了。
一天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