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笑俯临马路,坐在露台的台沿上,两条大长腿不住地晃啊晃。
三月初的夜晚,还是有着相当的凉意的,即使穿着棉实的外套,肖笑捏着harboe酒罐的手指还是冰得有些麻木。
三十三层的楼高,使他的视线能投射得极远。眼皮底下的小区公寓灯火零星,应该都已经睡了吧。只有对面十七楼左边第三个窗口的灯影忽明忽灭,隐约还是能瞧见一家三口围坐在一起,桌子正中间放了一个小小的蛋糕,插了两排蜡烛,约莫有二十来支的样子,应该是在给晚归的孩子过生日。
肖笑忽然想起来,似乎从未有人记得自己的生日。
很小的时候,妈妈忙着应付生活,无暇顾及自己的儿子还要过生日;稍大一点后,和外公、外婆在一起,老人家也不兴这时髦的玩意儿。再长大些后,他就只有自己了,可就是自己,也总是不会记得一年唯有一次的这个日子。
肖笑凝目从窗口望进去,可又像是被烛火烫着了眼睛般,倏忽就转移了视线。
侧头向远处瞧去,小区外沿是一条马路。虽已夜深,但车流如龙,尾灯通明,一派热闹不休的模样。
肖笑不记得有多少次,自己坐在这里,会恍惚生出想飞身投入到这热闹之中的念头。
但肖笑知道,热闹是他们的,自己并没有。即使,肖笑刚从热闹中抽身退离。
今晚,是梁拾维大婚的日子。娱乐圈内no1的金牌经纪人结婚了,圈内数得上的,数不上的,谁不巴巴儿地赶来送上一份厚礼呢。
更何况,梁拾维是肖笑的老板。老板大喜,肖笑怎能不卯足了劲儿,唱歌,应酬,游走在觥斛交错之间,笑得脸颊都僵麻了。
好不容易在一众人的哄闹中脱身,此时一个人孤坐在失了烟火气取暖的城市森林中,肖笑心底生出了丝丝缕缕道不明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