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张苒开心得仿佛吃了蜜,她知道了他的事,于是像是要炫耀一样,当下卷袖子就要去给她做。可纯安拉住他:“现在是秋季,哪里还有什么樱桃?我只是问问而已。”
张苒大喜后又大悲,那张俊朗的脸像塌了一样,纯安却掩嘴笑了,又给他轻轻撸下袖管,却见袖管缝合的地方开了线,袖口还有或许因摩擦生出的小洞。郧国公府,簪缨世家,又有大长公主的一力提拔与重用,他竟这般节俭。
平常人家怎么说的来着?男人邋遢,是女人不管他吧!
她确实没管过他!
张苒得知她有了身孕,喜出望外,一时激动,想告诉她,但她近来贪睡,便不知道这个空闲时间怎么办了,就去骑射,回来时路过一棵胡枝子树不小心被刮了口子,因为太过兴奋,他见她之前忘了换……真是丢脸。
当他意识到她的怔忡时,慌里慌张起来:“臣失仪了,臣这就去换衣服。”
纯安让他等等,起身去笸箩里取了针线:“我给你补两针。”怕他不信她会做这事,又补充道,“我最近的针线有进步。”
张苒受宠若惊。依言伸着胳膊,却仿佛石化一样,连呼吸都是小声的,生怕吵到她。她低着头,一针一针来回穿插,张苒只能歪着脸才能见到她的容貌,却只剩两条弯弯的眉毛和一座高耸的鼻峰。
直到他开线的口子已经被一条小蜈蚣附上,纯安才俯首凑近他的袖口,用牙咬断了线。张苒的手因为她咬断线时的小小震动而触碰到她的脸。
他情不自禁了,趁她抬头之际,他俯身,精心设计了一个偶然的吻,落在了她额头上。
纯安眉头微蹙,张苒却不再说什么“臣失礼了”的废话,又趁热打铁地给了她一个吻,还胆大包天地向她灌输了这本就是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纯安愣了愣,不言反对,不言同意,由着他又亲了两口。
其后孩子出生,纯安坚持自己给孩子取名,或许她就这点自由了,孩子乳名叫做阿想,大名叫做张思远。
张苒从不和她说朝堂的事,回到家后一颗心都围着她跳。听闻她爱击鞠,起了个头后她就滔滔不绝起来,他就支棱着耳朵听,又静静地看着她难得的神气,他从没想到,安静少言的她其实这般能说。
她说,哪日一起击鞠吧?张苒随她愿,哪日都好。她是个中翘楚,却……不是他的对手。
之后,因为小弟的骤然离世,张苒的父亲母亲伤心过度也先后离世了。他在家丁忧,碍于守孝,不能同房,只是去她屋中坐一坐,看看孩子,和她说说话。其余时间,就是各自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