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程齐园说话,程家二郎就说:“父亲,朝廷派他前来,必定要掣父亲之肘,今日还是不见为好,也当是给他个下马威。”
可总管苦口婆心和程齐园道:“到底是京里派来的,节帅见一见为好。前头的长史毕竟与节帅交好,新长史才来,节帅不宜拒客。且这位廖长史说,他尚未去并州大都督府便来拜访节帅了。”
程齐园点了个头,也没擦擦身上的血迹,就拔腿去见廖以煦了。
廖以煦在正厅等得心焦,生怕他晚去一步,那些人又变了法子,那河东就真得乱了。
再一抬头,程齐园来了。
两人见过礼后,廖以煦的目光停留在了程齐园身上的血迹上,想到方才进门时,节帅府的总管匆匆离去,眸中闪过什么不好的事,微笑了笑:“程节帅身上沾血,可是谁人想闹腾得河东不安?”
程家二郎正因长兄之事恼怒,听这混账话险些气红了脸,然看这人不过二十六七岁,也就比他略长几岁,怎的说话这般放诞无礼,难不成是京中真的怀疑他们要反了,一时竟气笑了:“廖长史说话可要仔细。”
廖以煦不跟这父子俩兜圈子,他说的不安迫在眉睫,遂直截了当道:“程节帅可否借某三百兵丁?”
程齐园越发看不透这小崽子大老远跑来河东要做什么。程家二郎依旧不客气地道:“廖长史这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当然。”廖以煦也不怪程家二郎无礼,只一门心思地说,“某来时听了些消息,有人要趁机在大都督府生事。不管是真是假,某都得做好准备,是以,此次向节帅借兵壮胆!若是失了手,算某的,若是得了手,算节帅的。如何?”
程齐园如鹰的目光盯视廖以煦,心中咒骂:朝廷这是派来个什么东西!
滕桦见他家郎君进去这么久也不出来,却有一个喉咙上扎着箭的人搭在了马上,身后还跟着四个帅府的人。他有点纳闷,这是怎么回事?诶,他家郎君不会有事吧?
天空的暗沉如水一样漫过来,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天就要黑了。而这时,方才出去的一个人又快马加鞭回来了。滕桦揪住他询问他家郎君怎么样了,却被那人狠狠甩开了。
“节帅!”那人拉着长音进了屋子,一失礼,禀道,“节帅,那匹马载着人去了大都督府!”
程家二郎当即薅住了廖以煦的圆领袍领口:“廖明昀,这是你的诡计!先告知家兄之死,再借兵围大都督府,一旦此地起兵戈,你的人便禀明圣人,说河东反了吧!”
这二十岁出头便比廖以煦的军功多了不少的程家二郎名叫程和,现下在河东节度使手下任都虞侯一职。廖以煦看他人是人、个是个的,脑子却是不大好用,他便是整日气气囔囔带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