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骤然出现在面前的一双腿,闻峤抬眸,就见常弓端着羹汤与干粮站在身前,与此同时,赵景洹轻缓而低沉的嗓音也传了过来,“不论有何事,身体最重要。先吃东西,吃过东西后我们在好好思量。”
闻峤见赵景洹面色泰然,清霁的眉眼更是一片镇静之色,轻轻颔首,随即不再多想,伸手接过常弓递过来的羹汤与干粮。
“多谢。”说罢便低头缓缓进食。
常弓又去端了一份过来,送到赵景洹身前,赵景洹接过羹汤与干粮,将羹汤放在足侧,拿起干粮咬了一口,脑海突然一闪,朝准备离开的常弓道,“常弓,你说你是收到九王爷的消息,那么你离京之前,可曾听过九王爷中毒之事?”
常弓摇头,“属下不曾听过,而且长叶派人来传信时,也并未多说什么。”
赵景洹微微颔首,不再多问,心里却隐约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中山王赵景繁看似风流不羁,浪荡多情,实则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而且极为谨慎,更是暗中在京城里已遍布耳目,中山王府内亦是守卫森严,怎会轻易被人下毒?
而在赵景繁中毒之后,太子竟也落水而死,给予赵氏皇朝极大的重创。难道,这些都是权肃所为?
赵景洹不敢确定,因为倘若这些事都是权肃所为,那么派兵前来追杀他,权肃没有必要亲自前来,这个时候,他更应该在京城密谋着下一步更大的行动。
又或者,杀了他,抢走闻峤,是他认为的更为重要之事?
赵景洹眸色一凝,他隐约觉得,他猜对了,否则城府深沉又算无遗漏的权肃不必亲自领兵前来。
一时间,赵景洹思绪纷纷,却又觉得毫无头绪。今日他所听到的这些,听邵忠明提及的时间来看,是他们出京不久便发生了。而距今已过去数日,如今京城内是何境况他却不知。倘若有人送来京城的消息便好了。
彼时,常弓正端着羹汤与吃食往这边而来,跟着坐到了赵景洹身侧。
赵景洹便微微侧身,低声道,“想办法尽快派人往临安府,收集京城的消息。”眼下没有京城的消息,而邵忠明对闻峤看似请求实则逼迫的请回京城又迫在眉睫,他一时也不知该作何决定。
常弓低声应下,“是。”
这边,闻峤进完食后,见赵景洹与常弓正交头接耳,似在说些什么,又见金陵卫统领邵忠明就在前方的篝火处,闻峤想起了一件事,便起了身,抚了抚衣摆后,从赵景洹与常弓两人身后绕过,又越过两间行帐后,走到了邵忠明身前。
邵忠明在副将的提醒来转过身来,见闻峤缓步而来,便道,“县主可是想好了?”
闻峤轻轻摇头,“尚未,我来是想问统领一件事。”
邵忠明便道,“县主请问。”
闻峤面色有些犹疑,然而见邵忠明倒是颇为坦然,便道,“统领既是奉皇祖母的密旨出京寻我,那皇祖母可曾提及七王舅?又是如何说的?”
邵忠明想了想,道,“回县主,太后当时只说让臣来请县主与王爷回京,主要是县主,太后实在是思念的紧,至于洹北王,太后并未多说什么。”
“可是……统领应当知晓,七王舅在此之前,是被关在大理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