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峤眼睫一颤,想起昨夜的梦境,心神微微有些恐惧,她低声道,“罢不罢手又如何?我左不过一介女子而已。”
赵景洹察觉到闻峤这一瞬间的惶恐,心中生疑,面上越发不动声色,“闻峤,你的确只是一介女子,可是你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安平县主,你的背后有赵国皇室,有太后。有这些权柄在,在赵国境内,无人敢动你。”
闻峤闻言露出一丝苦笑。
是啊,赵国境内无人敢动她,可若是那人偏偏不将赵国放在眼里呢?除了眼前这人,放眼国内竟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可偏偏赵景洹此刻并无权势,而她闻峤所知道的,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突然,闻峤脑中念头一闪,她思量片刻,抬眸看向赵景洹,“多谢舅舅解惑,我明白了。”
赵景洹道,“明白便好。你让青柑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我们启程回京。”
“好。”闻峤低低应了一声。
半个时辰后,闻峤收拾妥当,面上遮了一层白色面纱,被青柑搀扶着一瘸一拐的出了门,赵景洹见了二话没说,上前将她抱起,一路下了木梯,上了赵景洹让常弓准备的另外一辆马车。安置妥当后,赵景洹退了出来,上了前面的一辆马车。
须臾,两辆马车踏着晨光,奔向了回京的归途。
三日后,晌午。
两辆马车缓缓停在了渊国公府前。
赵景洹在进京前已让人提前赶回通报,渊国公府的人早已得到消息。所以此刻,渊国公闻靖与平氏早已侯在大门前,见到两辆马车不疾不徐驰来,便知是七王爷赵景洹与闻峤到了,立即上了前。
常弓长‘吁’一声,将马车停在了国公府大门前一点,随即跳下马车,打开车门。
赵
景洹今日一身深蓝色绣金丝束腰长袍,不紧不慢的下了马车,站定之后,闻靖已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向赵景洹拱手道,“见过七王爷。多谢七王爷对小女的救命之恩,闻靖感激不尽。”
“不必多言。”
赵景洹抬手道,“或许是缘分罢,无意救下了她。县主就在后面的马车里,脚踝的伤还未全好,不便行走,国公爷不妨去看看。”
闻靖点点头,又朝赵景洹拱了拱手,再三表达了谢意后,立即转身直奔后面的马车。
平氏跟在闻靖身后,朝赵景洹福了福身,也跟着闻靖直奔第二辆马车。
马车内的闻峤早已听到了闻靖的声音,又见车门被打开,就让青柑扶着她探出身子。
闻靖这时已走了过来,见闻峤从马车内出来,面上掩了一层轻纱,秋水双瞳充斥着盈盈水意,尤其是在见到他的这一瞬,顷刻间化作了满满委屈,急忙道,“峤儿,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