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温太后高坐与金丝楠木浮雕凤纹椅之上,一身靛青为面绣绛紫凤纹对襟长褂,腰间缀以金镶玉腰带,梳得高悬的发髻上覆以金累丝嵌紫宝石头面。保养得当的面容仍有几许岁月的浅纹,然而与闻峤肖似的面容依稀可见当年的风华绝代。
此刻见到缓步而入,身形婉约的闻峤,原有些凝重的面色顿时转化成了笑颜,朝闻峤招手道,“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来了!快来快来!到祖母身边来——!”
眼见温太后的肃容瞬间转变了笑颜,皇后王氏与两位妃嫔的目光同时落在了闻峤的身上。
闻峤自然不敢怠慢,依着记忆中的礼节一一向众人行礼。“闻峤见过皇祖母,祖母凤体圣安。见过皇后娘娘,德妃娘娘、晋妃娘娘——”
安平县主闻峤皇后与两位妃嫔自然见过,因为疼惜她的生母长宁长公主早逝,太后娘娘极为宠爱与她,自小便是对闻峤小心呵护,简直当成了心头宝,而太后也是当今皇上的生母,有这么一层关系在,即便是在这宫里,也没有人敢对安平县主不敬。
更何况安平县主生得还那么美,教养得当,知礼守礼,宫里的娘娘们一个个都巴不得上赶着巴结,这其中自然也包括皇后。
皇后本家姓王,容貌比之闻峤自然逊色许多,不过能够坐上后位的,不说手段,家族的底蕴便不可忽视。王皇后便是出自承袭了百年底蕴的金陵贵族王氏,家族的势力遍布朝堂文官,势力庞大。
此刻,对闻峤亦是满脸温柔道,“说安平县主是母后的小心肝当真没说错,瞧,这一来不就让母后高兴得合不拢嘴了,快来,本宫也有些日子未曾见过县主了呢。”
说话间,已有宫婢将楠木雕花矮凳搬到了太后凤驾左侧。
闻峤微微颔首缓步上前,正要落座时,却见她的皇祖母与皇后,以及两位娘娘皆盯着她,一时也有些不自在,便道,“皇祖母既与皇后娘娘有事商议,不若我稍后在过来陪皇祖母?”
温太后却道,“说什么话,左右也是宫里的事,你听得。”话里话外分明是不让闻峤离开。
闻峤无奈,只好缓缓落座,随即低
垂眼眸默不作声。
温太后见闻峤乖乖坐下,眼中这才蕴了笑意,随即又缓缓收起,朝王皇后道,“你继续说和亲之事。”
闻峤却是心头一紧,和亲?
就在闻峤心头忐忑之际,却听与她侧对着的王皇后道,“齐国此次送来的公主年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今岁正满十七。可母后您知道,皇上并未有纳妃之意,而两位皇子年龄尚幼,哪里是和亲的人选?所以皇上正在因为此事思虑,也让臣妾等为他甄选皇族子弟。”
“是呀,要说如今这皇族子弟中,还有七王洹北王与九王中山王尚未娶妻。可太后娘娘也知,洹北王自小体弱多病,而中山王却是个风流成性的,这两位王爷皆算不上上好的人选。”
晋妃在一旁应声道,“都说齐国此次带上公主,满腔诚意而来与我朝同修旧好,若让他们知晓我们没有合适的和亲人选,不知该怎么想了?”
闻峤听到这里,心底却是一阵疑惑。
齐国派公主来和亲?为什么她知道的剧情里面并没有这件大事?
等等!洹北王?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名号极为熟悉?
就在闻峤满心疑惑之际,温太后沉凝良久,缓缓开了口,“你们说得不错,目前的皇族子弟中只有七王与九王的正妻之位尚且空悬。而且齐国派公主来和亲,我朝为显心诚,也得是皇帝或是太子,皇子,最低不得低于王爷之尊。”
“但是洹北王的身子一向不好,我们自然不能让一个病秧子与齐国尊贵的公主成亲,所以,这个人选只能落在中山王身上了。可是母后,九王他……”
王皇后面露迟疑之色。
九王中山王风流成性,贵为王爷之尊,却流连风月场所,阅女无数的美名早已名传天下。就连他府上,亦有不少姬妾。
“我明白你的顾虑,”温太后道,“中山王身为皇族子弟,也该为国出一份力。虽说他性情风流,可成了亲就不一样了,更何况王妃的人选还是齐国的公主,不容他得罪。”
想了想,温太后似乎觉得有些不妥,便道,“这样吧,中山王与洹北王这二人,让齐国的公主自己选。过几日不是要办宫宴吗?你刚好趁这个时机让他们见上一面,齐国的公
主选中谁便是谁,日后若有不妥之处,那便是她自己的选择,怪不到我们头上。”
王皇后觉得温太后此举甚妙,正想答应,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便道,“母后,洹北王因为身体的缘故,三月前离京寻药,此刻并不在京城。”
“那他在何处?”
不等王皇后回答,温太后黛眉轻蹙,又道,“你回去告诉皇上,让他即刻命人寻回洹北王。过几日的宫宴,就让中山王先出席,倘若齐国公主看上了景繁,那便没有洹北王之事了。倘若没有看上,那他必须即刻回京,面见齐国公主。”
王皇后应声道,“是,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