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峤却记着芳姑姑方才叮嘱玉凝的一句话,问道,“为何要多收拾几套衣裳?皇祖母要留我常住?她怎么了?”
芳姑姑笑着回道,“也无甚事,只是太后娘娘多日未见小主子了,特意叮嘱了小主子此次进宫一定要多住些时日。所以奴婢才吩咐丫鬟给您多带几套,当然,小主子若是不愿多拿,宫里也有备下的,只是不知是否合小主子心意。”
闻峤心下稍安,便道,“我知道了,还请姑姑稍等片刻,我去收拾收拾便随姑姑进宫。”
芳姑姑登时笑颜如花,忙道,“是是,小主子请便,老奴就在这里等您。”
闻峤与玉凝便立即返回瑾园,留平氏在前厅招待芳姑姑。
回到瑾园后,玉凝侍候着闻峤换了一身水粉色织锦贡缎长裙,项上换了一串色泽深淬,粒粒圆润的红玉珠,发髻上的白玉簪也取了下来,换了一套累丝金镶玉头面。除了纤腰处的白玉佩之外,其余妆饰焕然一新。
闻峤望着盘锦雕花铜镜里仍是之前的那张脸,却因为换了一身妆饰而华贵无彼,贵气天成的脸,一时有些恍惚。
明明是多少女子艳羡的一张脸,却成了她的噩梦。
可若当真叫她舍了这张脸,她舍得吗?
扪心自问,舍不得。
就在此时,玉琢进了内间朝闻峤低声道,“姑娘,衣饰已收拾妥当。”
闻峤瞬间回神,又仔细看了看镜中的昳丽姿容,轻轻颔首,“我知道了。”随即从梳妆台前起身,整了整衣饰,朝玉凝玉琢两人
道,“走罢,咱们进宫去。”
坐上了芳姑姑带来的轿撵,闻峤便闭目休憩。
在进宫的途中,闻峤思绪纷纷,回想着书中的剧情,突然想起,她既然是太后最为宠爱的安平县主,又是如何沦落到成为齐国定王的禁脔?
温太后怎会舍得将她献出去?
而当今皇上,也是她的亲舅父建德帝是极为孝顺的,应当不会去违逆太后之意。那安平县主又是怎么被献出去的?
不对!
当安平县主被送给齐国时,温太后似乎已经死了,可是对于温太后之死小说里并没有过多点墨,然而她这段时间的记忆里,温太后仍是康健的。这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闻峤蹙眉沉思,良久只觉心烦意乱。
所幸距离那变故还有两年左右,她还有机会改变自己未来的人生轨迹。
半个时辰后,闻峤的轿撵从宫门的南侧门入,经过数道高门红墙,终于在半个时辰后,停在了坐落在皇宫内院以南的寿安宫前。
闻峤在丫鬟的提醒下下了轿撵,抬头看向宫墙逶迤,门头森严的寿安宫大门,芳姑姑连忙上前道,“小主子别再这儿杵着了,咱们快些进去罢,临出门时太后娘娘还催奴婢催得紧,等不及就要见小主子呢。”
闻峤轻轻颔首,“进去罢。”话落便轻轻抬脚,先一步迈进了寿安宫大门。
一进宫门,闻峤才发现寿安宫内今日的宫婢似乎格外的多,便回头看了芳姑姑一眼。
似是看出闻峤眼中的疑惑,芳姑姑道,“想来是有客来了,不过奴婢出宫前太后娘娘的宫里还未曾有人的。”说罢抬手招来一名宫婢低声询问,问到了缘由后便向闻峤解释,“回小主子,是皇后娘娘来了,还有德妃与晋妃也在,想必是有什么事同太后娘娘说。”
两人说着,已不知觉到了寿安宫的正殿前。
闻峤想了想道,“既然外祖母现下有事,我还是晚些时候在进去罢。芳姑姑,劳烦你先领我去偏殿歇歇。”
芳姑姑正要应下,就听正殿内忽然传出一道年岁已高仍不失威仪的声音,“可是安平县主到了?快进来——”
闻峤听到温太后的声音传了出来,便知这下是避不开了,只好整了整仪容,让玉凝玉琢两
人侯在外头,随即抬脚举止从容的踏进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