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善可陈。
那是聂声驰对誉臻的第一印象。
可第一印象的改变,不过半天。
那时也是像此刻雾气缭绕,他刚跟王雅泉眉目传完情。
一眼便知是同路人,一个愿当水中鱼,一个愿当鱼钩子。
下一刻目光挪回来,却对上另一双眼,也是直直看着他,却与王雅泉的眼神截然不同。
王雅泉的是赤裸裸诱惑,是同类接头,是心头撩拨。
誉臻呢,就那样站着,t恤深灰,长裤军绿,衣衫宽大皆是松松坠着,手上托着一个红色塑胶盆,装着换下来衣物和洗漱用的瓶瓶罐罐,乌黑长发披散坠着水珠,拢在一边。
墨绿、大红、保守、俗气。
可那眉眼清冷,似是无形来的一双手,把他的眼神反攫住。又像是一把刀子,将他直直剖开,掏尽了他内里肮脏。
她看着,垂眼下去,那双眼再也没花费工夫来装下他,半分眼神也没再赏赐给他。
嘴角噙上两分笑,冷性疏离,热辣嘲讽。
他心底没由来生了一把火。
怒横生,恼誉臻看尽了他跟王雅泉的彼此挑逗,又明明白白将不屑显露。
更恼的是,此刻,他脑海中尽是她被经由雾气滋养的白皙肌肤,是她湿润长发顺着肩颈线条垂坠。
甚至是那被宽大衣衫掩盖住,又在湿发滴水下半显半露的纤细腰肢。似是那条勒紧她细腰的皮带还在,猫尾巴那样一点一点地,从他的身边过去,在心尖上一下一下地划过。
被那样的怒火裹挟,滋味可以说是历久弥新。
聂声驰自叹不争气,不过个把小时前,他起意跟人分手,也不过是因为看见了两分过去的影子。
也是在当年的那一刻,他连同誉臻那层倔强的皮、乖巧的肉一并看透,看清楚她刺人的骨头。
所以誉臻后来再做什么,他都不惊讶。
除了干脆利落甩了他,连头都没回的那一次。
辣得像是断人肠的烈酒。
赵家俊毕业后活跃在娱乐圈背后,聂声驰有几任女伴都是托他撮合。
赵家俊人是八面玲珑,办起事来更是滴水不漏。
名头找得不错,老掉牙的同学聚会。
虽然誉臻并非同系同班,可倒底也是商院的,找了几个与她同系的老同学,去京华塞张名片,便万事大吉。
包厢门打开,聂声驰走进来,内里不免一阵骚动。
和聂声驰玩得铁的表情淡淡,倒是外围圈子作势捧场,男女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