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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扫了眼站在屋子里的两人,最终将视线落在了孟西洲身上,他欲言又止,指尖捏着袖笼不知在摩挲什么,终是冷嗤一声。

“是啊,慧王是朕的胞弟,可朕的胞弟眼中,可曾有朕这个胞兄,又可还记得,子思是他的亲侄子,他怎么敢在上元庆典之时,千万华灯之下,让大理寺前血流成河!”

啪的一声重响,书案上的笔架、砚台连带着堆积如山的折子统统滚落在地。

皇帝动怒不止,内内外外一屋子的内监通通跪下。

皇帝丢下一句,“此案由大理寺主审,刑部协同”后,便怒匆匆地走向后殿。

出了文德殿,孟西洲大步流星,跟在身后的杜棱面如土灰,几乎是一步步挪着往前走的,尚未从方才龙颜震怒中走出。

他不懂,明明是按照太子殿下吩咐去做的,呈上一份证据,不让大理寺少卿独揽功劳,最后再以仁君名号相劝,给陛下仁德留一个台阶。

陛下素来有仁君之称,断然不会对唯一的胞弟赶尽杀绝。

可一切,似乎在背道而驰。

杜棱正想着,远远地听见有人唤道:“堂兄留步。”

不远处,太子一行正不紧不慢地往他们这处走来。

孟西洲停在原地扭身看去,太子像是刚从仁明殿的方向出来,见他在那等着,便把手里的捧汤婆子递给内官,一人疾步走来。

“臣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面露关切,一把扶住孟西洲的胳膊仔细查看,他手劲不轻不重,正好捏在了孟西洲胳膊上的刀伤处。

“堂兄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这几日禁军都要把汴京城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找到堂兄,欸,可让大家好生担心。”

“权宜之策,还请殿下见谅,臣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同殿下多谈。”孟西洲不愿同他在这里虚与委蛇,只想着回国公府前,绕去小宅一趟。

未想刚走出几步,听太子在身后带着笑意道:“堂兄慢走,只是近日春寒料峭,正是梅开时节,父皇赏赐你的那处宅院里不是有片梅林么,堂兄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