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粤伸手拿起了那件银纹青衫,展开烤 了起来。
其实骁粤并非如外表这般怨恨方裕物,只是他快要走了,就别留下什么不必要的羁绊了。
可是一想到明日便是八月十五,他和齐德隆走后,就只剩方裕物一人在这山中,心下仍是酸楚。
骁粤不禁想起了义庄里的那位风骨威严的老者,还有今日冒死送他出城的守庄人。
其实骁粤一早就猜到在幕后安排之人可能是方裕物,他也算是在知情的情况下,接受了这份施舍和帮助,既然主动接受,又何来否认的道理。
方裕物抓了两条鱼,用尖锐的竹片处理了内脏,走回来便看见骁粤盯着火堆发呆,手里还拿着已经烤至半干的衣物。
方裕物学乖了,怕自己一开口,骁粤就直接将衣服盖道他脸上,于是默默地在一旁坐下来烤鱼。
清风徐徐,山虫齐鸣。
齐德隆渐渐打起了呼噜,柴火噼啪混着山虫的鸣叫,四下仿佛杂音笼罩,又似乎万籁俱静。
骁粤动了动眼珠,看了方裕物好几眼。方裕物认真地烤着鱼,火光映在他的瞳孔里,在他脸上打下了明暗的阴影。
“你有地方去吗?”骁粤忽然开口。
方裕物抬了下眼:“没有。”
骁粤又问:“那有想去的地方吗?”
方裕物看着滋油的鱼皮,声线低沉:“我如今已是全天下通缉的对象,世间再难有我容身之处,”他停顿了一下,笑笑说,“或许你就该让祁宸杀了我。”
骁粤沉默了片刻,低语道:“有,你还有容身之处。”
方裕物笑了,没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