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刚才吟诗作对被李非制止,那打乱了他套话的节奏。
秦广这时不再流泪,而是满目悲怆。那是一种比难过更甚的情感,带着悲伤、愧疚和永远也不能挽回的遗憾。李非和余启江对望一眼,微微点头——
时机成熟。
开窍有时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黎原忽然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缘分,说起来,假如吴敬还在,我今天就不会站在兵部,和你们成为同僚。我不会参与库房救火,也就没机会和你们共赴火海,不会和你们成为真正的朋友。
我不会了解你们,也许将来朝堂相会,我会站在世家那一边,与寒门斗个天昏地暗。也许今天我们互相认识,是吴敬在天上的安排吧。”
黎原一口气说这么多,李非却任由他说下去。
“我虽刚来,也听到六部街的人对吴敬议论纷纷,有些话很难听,说什么吴敬之死是寒门内斗,这实在是很严重的指控,更有甚者,要借此大做文章,打压寒门乃至兵部。我相信不是这样,我如今也是兵部一份子,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也不会允许他们这么做!兵部所有寒门都会反抗!”秦广重重点头。
“可是人言可畏呀。”黎原打断说,“虽然一直没有证据,但六部街一直传闻吴敬有龙阳癖,而且传得有鼻子有眼。不管是不是捕风捉影,谁摊上这种流言都很难受。”
“原本人缘很好的吴敬,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渐渐疏离大家。”秦广似乎想开了,说道,“哎,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刚才说未求得吴敬原谅,也是这事。”
“你和吴敬……”
“不,吴敬的同性恋人不是我。我们是知己、挚友,不是那种关系。”
秦广挠挠头,他的情绪已经稳定很多。
“请说说这是这么回事吧。”
“好。”秦广开始回忆。
“有一次,我们在垂钓,他心绪不宁,就问他怎么了。吴敬告诉我,有个男人喜欢他,而且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吴敬一直把他当兄弟,但兄弟却对他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