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页

脑海里有什么声音在隐隐叫嚣,反复搅扰着江与臣近乎脆弱不堪的神经。他脸色苍白地反复梳理着耳朵, 爪子,尾巴上的毛发,动作大到接近撕扯。而后把这轻柔的一小堆毛珍而重之地铺到了草垫上,心情才略微舒展了些。

很奇怪。

这种粗糙程度对兽类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可他潜意识里总是反复想把这个窝做得舒适,仿佛在刻意等着什么人。

……可他在等谁呢?

江与臣停下动作,突然茫然地想。

他现在肚子里有一窝未出世的小兔子。那他应该就是有一个喜欢的人。可他居然一时想不起她长什么样子。

自己是被抛弃了?不然在怀孕这种最脆弱的时期,为什么身边却没有人在?

……那个女孩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只是他虚妄的、被爱的想象?

江与臣倒退几步,重重地捂住了疼痛欲裂的额角。

微弱的火苗顺着血管,悄无声息地燃烧至四肢百骸。他终于再也撑不住人形,衣服撕裂,喘|息着变成了一只虚弱,蓬软的大兔子。

意识模糊之际,走廊里却突然有脚步声响起。

咔哒,咔哒,咔哒。

高跟鞋的声音清脆而急促。在他警觉的倾听中,准确地在门外停下了脚步。

即便已经来过这座别墅好几次,找到那间密室也颇费了岑念一番工夫。

地下空间别有洞天。真正顺着木质楼梯走下去,岑念才惊愕地发现地下的构造居然出人意料的复杂,房间远不止一处。她像走迷宫一样顺着一侧墙壁逐间试过去。几乎走到了扭曲盘旋的走廊尽头,才终于听到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