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与臣呼吸一窒,脑内突然莫名其妙地浮现了这样一个念头。
仿佛冥冥间, 是动物的本能反应自然而然地帮他作出了回答。他疲倦地喘了两口气, 手不自觉地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思维一片混乱。
……可是又为什么要做窝?江与臣艰难地想,这一切都不符合常理……
——「因为你现在在孕期。你需要一个地方度过这段日子, 并给以后的孩子们搭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潜意识里的那个声音又告诉他。
仿佛在解释, 但更像是在催眠。
眼眸中的漆黑渐渐被猩红所取代。江与臣舒展开银灰色的耳朵和爪子,肉垫颤巍巍地又摸了摸小腹。
皮肤依旧结实、平坦。然而在幻觉里,他却感到那处皮肤微微鼓起。奔流滚烫的血液在这层皮肉下奔流而过, 似乎有微弱的生命在其中萌发。
是的。他记起来了。
他有了喜欢的姑娘的孩子。
他现在需要做一个窝。
……
昏暗的房间里, 黑发青年的眼尾潮红,眸中却混沌一片。他疲倦地地靠着墙角站起来,修长的身躯像是无头苍蝇一样茫然地在屋子里走了两圈,突然抬脚向着角落里的干草走去。
那是夏天时他在花园里随手种的苜蓿草。收割时被太阳晒得蓬松干燥,隐隐还带着温暖的味道。江与臣安静而缓慢地把它们在地上垫成厚厚一圈,而后从边缘开始,用爪子拍打着, 一点一点地加高。直到干草用尽落成一圈高度及腰的墙, 他才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疲倦地蜷缩在窝里。
可这样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