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飞快地朝江与臣耳朵尖的方向漂移了一下眼神,然后继续勇敢地跟他对视。
刚刚她使了那么大力气,她替他想想都疼,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耳朵揪坏……之后不会给他留下什么残疾吧?
可归根溯源,这件事她也是受害者。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然后骤然落入像是陷阱一样的东西急于脱险,她当时也没有什么思考的时间啊?
晚风拂过庭院的海棠树梢,发出簌簌轻响。仿佛有人在暗中窥视着沉默对视的两个人,掩着口彼此窃窃私语。
隔着分割的光影,两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地对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江与臣率先移开了目光。他上前一步把岑念背到身后的手拉出来,重重地塞给她一杯满是水汽的冰可乐:
“我家里没有来过人。”他把重音放在最后一个字上,声音很低,语气却像在作报告,“……我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意外。”
“……哦。”
这是在向她解释,他不是故意的吗?
右手被握住的地方还残存着一点温暖。岑念不自觉地伸出左手覆上,垂眼轻轻摩|挲。
江与臣从她身边擦肩走过。他几步走到懒人沙发前,把它往后踢了两脚,干脆利落地坐到了洁白绵长的地毯上。随后左腿屈膝,右腿盘起,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岑念坐下:
“那我们聊聊?”
……倒也不是不行。事情都已经这个样子了,是死是活,总得把双方的想法说清楚。
岑念犹豫片刻,走到江与臣身边的位置谨慎坐下,双手乖巧地捧着玻璃杯,动作标准到能让所有教过她的礼仪老师眼含热泪。
“因为某些——阴差阳错的误会,我让你得知了某些不该暴露在人前的事。”
江与臣一手撑着下巴斜眼看她,缓缓开口,神情已经不见了刚被撞破秘密时的羞窘。他左手手肘撑在膝盖上,身体微倾,另一只手揪住了地毯上的几缕毛,缓慢地缠绕在手指上:
“当然,这是我的过错。”
岑念双手捧着杯子,姿态乖巧地侧头望过去,默默等待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