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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纤细、嫩白的小手,从绵密的布料缝隙里慢慢探了出来,左右摸索,仿佛试探着想要抓住什么东西。

江与臣无声地嗤笑了一下,心里觉得有趣。他干脆两手背了回去,微微俯身,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只柔弱的小手茫然地在空气里抓来抓去。

这要是放着不管,天黑之前她是肯定爬不出来的,江与臣想。

——然后那只纤细的手就像是张了眼一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攥住了他垂下的耳朵尖。

岑念这个人是不信命的。

世界上没有改变不了的事情。如果遇到点困难就躺平退缩,那第一只尝试直立行走的猿猴,它的进化就会终止于哭唧唧地挑脚上的水泡。更别说之后再进化成砸石头的原始人,参加会试的举子,光荣的拖拉机手和在娱乐公司给人做造型的tony了。

所以在惊慌了片刻之后,她马上恢复了镇定,开始思考怎么能让自己从这个陷阱里脱身出去。

岑念先是试着把布料扯破,想从内部破坏它。试了几次过后她就发现这无济于事。沙发面料虽然柔软,但却意外的结实。

不过这番折腾过后,她也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这困住她的奇怪沙发好像没什么杀伤力,自始至终,她都没受到什么伤害。

好吧,算那个兔子精有一点点良心。

休憩片刻后,她换了个思路,尝试着调整自己的姿势。

隔着一层布,沙发里颗粒状的细小填充物像是流沙一样随着她的动作起伏,发出细碎的轻响。她在缝隙深处半跪着,微妙地维系着自己的平衡,向着头顶的那一处空隙努力摸索。

一个支点。只要给她一个支点,她就可以撬动整个地——不是,她就可以从眼前的窘境里逃脱出去。

……

也许只有片刻,也许过了好几分钟——岑念的手突然触碰到了什么东西。虽然毛茸茸的,但却出人意料地柔韧。她来不及思考,使出拔河的力气迅速地反手攥住了这根奇怪的救命稻草,猛地借力起身。

胭脂色的布料从脸上擦过,仿佛柔色的流光在眼前消逝,发出窸窸窣窣的轻响。她盯着上方的逐渐变大的光点,眼睛一眨不眨,把另一只手也搭了上去,终于踉跄着被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