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若真要论个轻重,其实斩了洋人反而算不得什么。皇祖母可知,这后头牵扯着更要紧的事?”
曹后闻言不由眉心一跳,赵太后面露疑色:“你什么意思?”
高庭衍道:“亵玩男女的洋人固然可恶,可洋人毕竟外人,去哪网罗这么多寻常人家的定婚男女?”
赵太后一怔,一旁的太子却稳不住了,忙回道:“不是说是月老庙里的老道在其中牵线?既如此,砍了那道士便罢!”
话音刚落,许久不言的承德帝却忽地轻笑一声。
“区区一个道士,哪来的本事牵线搭桥,又是如何成事?朕倒是奇了怪了。”
承德帝幽幽开口,又盯住地上的高庭衍道:“起来回话吧。说说都查到了什么。”
高庭衍叩首谢恩,起身回道:“儿臣这几日顺着西锦乡那间月老庙往下查,才知道市井里有一群人专盯着民间男女婚嫁之事。若两家定亲,拿到了官府的婚书,这些人便寻个由头接近这对男女,告知对方西锦乡月老庙有神仙显灵,引得对方去参拜,借机下套。这群人对要下手的人也是有挑拣的,并非荤素不忌,样貌、性情都在考虑范围内。至于什么样的样貌性情,每隔一段时间还有些不一样,届时自会有人向他们传话,而传话这个人……”
高庭衍顿了一下,抬头望向太子身后:“便是祁玉公公底下的孝子贤孙了。”
祁玉大惊失色,慌忙跪下:“晋王殿下,这、这跟奴才有什么关系啊!”
高庭衍却是懒得再看他一眼,继续道:“祁玉公公见多识广,虽身体与常人不一样,但有的是消遣的法子。听说,这种借人泄欲的法子一开始便是祁玉公公献给洋人的,不光洋人,这么些年祁玉公公在宫外的宅子里都藏着些什么事,祁玉公公自己清楚。”
祁玉闻言跪在地上直哆嗦,承德帝冷冷瞥向太子:“可是实情?”
太子早被吓得面如土色,也跟着跪下,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太子自小顺风顺水,在曹家和母后的庇护下到今天,丁点担不住事。曹后见自己儿子没出息成这样,心中暗骂无用,当即跪下朗声反驳:“陛下,这都是晋王一人之言,横竖他怎么编排都是个故事,万万做不得真啊!”
承德帝身旁的福玉不咸不淡地看了曹后一眼,低下头对承德帝耳边温声道:“陛下,奴才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