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侯府里头的主母,竟因杀人被判斩刑,这种奇事,恐怕只有改朝换代的时候才见得到。
围观众人又是震惊又是激动,什么「侯府娘子杀人啦」、「侯府夫人要被砍头啦」的闲言碎语便一传十十传百,如风一般迅速传出。
曹锦丽万万没想到,前两日那桩令康若滨春风得意的案子竟是自己的前车之鉴,秦山芙铿锵的「斩刑」二字一出,她便再也支持不住,当众晕了过去。
“夫人!”翠丝惊慌失措地叫起来,整个人扑倒在她脚边,脸上又是汗又是泪,已然在崩溃边缘。宁平侯早已被这里头的真相吓傻在一旁,如木头似地坐在一边,愣愣地盯着自己儿子留下的那两道抓痕,对自己夫人当场昏厥竟无动于衷。
而秦山芙根本懒得管曹锦丽是晕是醒,淡淡瞥一眼那一处的闹剧,重新盯住康若滨步步紧逼。
“康大人,无论是沈世子的死因,还是宁平侯夫人的罪过,均是人证物证俱在,又有陶氏小儿一案的先例参照,杀人的该是什么罪责,想必已经很清楚了,既如此,民女恳请康大人下判,替本案做个了结!”
康若滨只觉手心渗汗,手脚冰凉,仿佛他才是那个杀了人的。
下判?他怎么敢!
他是真的没想到这案子竟办成这个样子。
这案子升堂前被太子和曹后接连带话交代,明里暗里要他务必将范缙身上的罪压实,判个择日问斩也不无不可,就是要借此让靖城侯低头服软。
可如今呢?本该被定罪的人却在公堂之上越审越精神,手带镣铐却是满面红光。而正经死了儿子的却如霜打的茄子般愣的愣,晕的晕,这算怎么回事?这让他怎么回话?!倒不如他也跟着倒头昏过去算完!
靖成侯眼见案子真相已水落石出,轻笑一声,上前一步道:“康大人,看来沈世子一案凶手另有其人,既如此,便请大人赶紧给个痛快话,早点了结吧。”
靖成侯夫人早已在一旁激动得眼泛泪光,跟着语无伦次地附和道:“康大人,我们又是人证又是物证的,反倒闹了半天指责我们缙儿的证据却影子都没瞧见,你还犹豫什么?”
一个两个都在逼他,康若滨却还是硬撑着不作声,心乱如麻,大半的心思都在琢磨如何向曹后和太子解释。
靖成侯却也不意外,笑了一下,转身往门口走去,“看来,是康大人不敢做这决断了,也不知谁的情面这样大,竟还大得过一朝律法了。既如此,我们便找个敢做决定的来断这起案子罢!”
“慢着!”
康若滨连忙起身,暗自握紧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