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在一边不说话了,秦山芙也懒得主动找话闲聊,重新翻开律法细细研究起来。
没过一会他们就进了玉卢县的地界。玉卢县比起白临县离贺州近得多,虽是县城,却依旧不减繁华。
“韩公子,秦姑娘,要不二位先找个地方歇歇脚?”车外的郑大娘问道。
郑大娘嫌车内太豪华,说什么都不愿进去,就跟柳全在外面驱了一路的车。秦山芙闻言笑了笑:“我不累,眼下天色也不早了,还是得先找到那个姓钱的仵作才好。郑大娘可知这位仵作在何处?”
“知道,知道。”郑大娘忙应道:“那仵作是个年轻的后生,家里原本有家医馆,但这小子不喜欢医活人,就喜欢翻腾死人,跟爹娘老子吵不过,就搬去城南的义庄跟前待着了。这已经离得近了,走路就可以去。”
哦……一个颇有想法的年轻人。
秦山芙一边想着,一边跟郑大娘往义庄去。
义庄附近多半不是什么丰饶景象,这一路破房烂瓦,尽是流离失所之人。此时已近黄昏,暗橙色的日暮斜斜照着义庄朱红的大门,泛出血色的光晕,弥漫着一股不祥。
到底是死人扎堆的地方,只是稍一靠近,郑大娘就头皮发麻。柳全也不由汗毛倒立,看一眼自家少爷,发现他整张脸都成了青白色。
秦山芙上辈子刚做律师的时候也接过几起凶杀案,也曾近距离观察过被剖开的尸体,所以眼下勉强还受得住。但那毕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眼下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荒凉。
她自己也觉得瘆得慌,但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推门。不想这门一推就开,抬眼一望,豁然入目就是一院子整整齐齐的薄木棺材。
韩昼再也支撑不住,躲到秦山芙背后,小小声道:“秦、秦姑娘,你能、能牵着我么。”
秦山芙:“?”
“如果牵手不方便的话,抓、抓住我的扇子也行。”
说着就把扇柄一端递到了秦山芙手里,抖着声音道:“我、我怕你害怕。”
秦山芙:“……”
秦山芙一脸无语地睨他一眼,想怼他一句“我不怕,谢谢”,但看韩昼这厮脸色实在难看得要命,怕把这个金贵人吓出个好歹来,只好握住扇子的一端让他安心。